她氣呼呼地猛跺腳嚷著:「我和『戟』是來救哥哥、姐姐的!」
「哥哥、姐姐?」他冷冷地瞅著她,眸光銳利似刀。「陵墓裡葬的全是死人,敢問姑娘想救哪個哥哥、哪個姐姐?」
洛翩翩握著小拳頭,被激得一張俏臉漲紅,與她身上的紅衣相互爭妍。
「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凌厲俊顏閃過一絲幾不可察覺的怒,他再一次沉嗓警告著。
「你的臉一定要這麼臭嗎?」
允薩宛如守護陵墓的巨岩,不為所動地矗在原地。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捉了哥哥、姐姐,把他們關了起來,對不對?」她恍然大悟地直接扣了個罪名給他。
此時空曠的四周,帶起了一道冷冽的寒風。
允薩還來不及說什麼,便見「戟」離開她的纖肩,振翅順著風向而去。
「戟?!」洛翩翩跟著白鷹,疾行跟上。
允薩見狀,狐疑地跟在一鷹一人的身後。
當白鷹神俊的身影不斷在陵墓靠近懸崖的某一處徘徊,允薩不解地開口:「它怎麼了?」
洛翩翩冷哼了一聲,半晌才不情願地應道:「它聞到香味了。」
「香味?」空氣裡除了冷風揉著曠野雪原的氣息,再無其他味道,他揚眉,等著看這鬼靈精怪的小姑娘葫蘆裡賣什麼藥。
「姐姐一定被你關在裡面,對不對?」她指著他挺直的鼻樑,咬著唇忿忿地指責。
腦海猛地閃過一個念頭,允薩不理會她直接走上前,低身查看這依山而建的墓地。
洛翩翩看著他在懸崖邊敲敲打打,腳底便不自覺發冷,深怕他一個閃神便會墜萬丈深淵。「你到底在做什麼?」
允薩完全無視她的存在,選中一區石壁後,倏地朝青石壁強勁地發了一掌。
未多時,堅硬的青石面竟霍地震裂。
洛翩翩見狀,登時被他渾厚的內力震驚不已。
她知道他武功好,但沒想到竟會有一掌擊碎石壁的絕頂內力,想來他若抓起狂要將她捏碎,該是輕而易舉吧!
沒注意到洛翩翩眼底的畏懼,允薩揚唇對著石壁喃喃自語:「真是注定了你們命不該絕。」
語落,他高大的身子借勢竄起,退回到洛翩翩身旁,靜候發展。
*** *** ***
在墓內的夜絕影和水蘊曦,耳邊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不由得雙雙往石門靠近看去。
「怎麼一回事?」
「要挖開這堅硬的青石,打開墓穴出口少說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夜絕影側過臉,對著水蘊曦說。
看著已有裂痕的石門,水蘊曦不解地問:「這表示……」
「這表示這道石門並不像地道入口的石門那般厚,所以我猜這是允薩給我的提示。」
夜絕影的一番話讓水蘊曦小臉驀地一亮。「我們可以出去了,對吧!」
夜絕影點點頭,揚掌朝石門一掌擊去。
掌氣勁道十足,二次受重創的石壁在瞬間轟然巨響,未多時便在他們面前崩塌成為碎石。
朗朗煦光映著藍天,千百萬道光束倏地投射入地道,伴隨著颯颯冷風朝兩人迎面撲來。
夜絕影輕合上眼,讓陽光與風帶走他身上屬於廿三歲劫煞的陰霾,他有種重生的感覺。
欣喜在胸中漫開,水蘊曦興奮嚷著,淚水情難自禁地順頰滑下,她拉著夜絕影的手笑著、叫著:「夜大哥,我們辦到了!」
心一動,夜絕影張開雙臂用力抱著心愛的姑娘,情緒激動地無法用言語表達此刻的心情。
這不但代表著他的重生,更像征他與水蘊曦的未來!
就在此際,鷹嗥衝入耳膜,水蘊曦微怔,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一道俐落身影朝她俯衝。
「完了!」她輕呼,再一次被「戟」銜走她頭上的珍珠髮簪。
「哈,看來『戟』的壞習慣還是沒改。」
看著水蘊曦墨黑的長髮在瞬間如瀑般散落在她肩上,夜絕影笑著以指代梳,為她撥理好長髮。
「我能否出聲打擾一下二位呢?」允薩帶著興味的聲音由洞外傳來,適時拉回兩人的思緒。
夜絕影與水蘊曦相視而笑,舉步往外走去。
「哥哥、姐姐!」洛翩翩瞧見兩人,興高采烈地呼喚。
夜絕影的黑眸悄然洩露了心底激動的情緒。「這一切都要謝謝翩翩姑娘給的香粉。」
「我就說一定派得上用場嘛。」她扯唇笑得燦爛,表情好不得意。
「該說你們幸運嗎?」允薩笑聲豪邁。
夜絕影誠摯地頷首。「我身旁有一堆貴人,能說不幸運嗎?只是,我想不透的是,為何這個出口的石門不在地圖上,且比其他石門薄許多。」
允薩苦笑出聲。「如果我沒猜錯,這道出口是當時建墓工人留的盜洞。」
「盜洞?」
一提及此,允薩緊蹙眉,無法掩飾心情的惡劣!這代表著被夜絕影誤打誤撞找出的問題,將會讓他有更多事得忙。
「也許有人收買了當時建墓工人,做了這個連我們都不知道的盜洞,其中的原因我得再調查。」
看出他懊惱的神情,夜絕影拍了拍他的肩朗笑:「被困了兩天,實在餓了,讓兄弟請你喝酒,消消氣?」
允薩還沒續話,水蘊曦先搶了白。「別忘了還有翩翩姑娘吶!」
「當然!你得再同『戟』討回你的珍珠髮簪。」洛翩翩勾著水蘊曦的手,美艷的眸進著激烈的抗拒。「我不跟那惡人同行!」
允薩瞇起眸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厲眉一凜冷冷開口:「我不屑同你這小姑娘計較。」
「你、你……」洛翩翩氣呼呼地指著他挺直的鼻樑,被他冷眸一掃,竟詞窮地找不出罵人的話。
「我怎樣?」
「惡毒的死人臉、尖酸刻薄,歹毒心腸……」
夜絕影與水蘊曦瞧著這完全不對盤的兩人,只能對望暗歎了口氣,逕自低頭商量要上哪填飽五臟廟。
挽著彼此的手,同時抬頭望著晴朗的好天氣,他們似乎可以感覺春天的腳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