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人所住的別苑,全被清也清不完的禮物給「淹」滿了!
最後,只好請人來搬走變賣,換成較實用的銀兩,全拿去救濟山裡的窮苦人家。
看到這麼多的禮物,別說笑不出來了,光是想著每天要如何繞過門口的「禮物山」走出房門,別紊就煩到不行。
剛開始收到一些人的表白和禮物時,她是很興奮啦,偶爾還會臉紅一下。但,當禮物開始像洪水一樣湧來,而且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男人都跑來跟她說喜歡她,有的人還想了些好聽叫「別出心裁」,事實上既肉麻又噁心的表白內容後,她不但雞皮疙瘩掉滿地,甚至還一連作了好幾天的噩夢!
像現在,她除了要設法堵住擋也擋不住的「禮物山」流進房裡,還得抽空抬腿踢飛擋在她房門口雞貓子鬼叫,據說是在唱情歌的擋路者。
「別紊姑娘,我愛你呀∼∼唉呀呀呀——」某個歌聲爛透了、又不會看人臉色的傢伙被踢到天邊去。
「紊兒,你這一陣子腳力越練越好了!」跟在她身後的別緹,抬手遮在眉上,瞇眼看著飛到天邊、變成小黑點的可憐傢伙。
「好說、好說,沒你剛才踢得遠呢!」別紊甩甩腳尖、拍拍裙角,瞄了瞄黑點的降落方位,大約估量了一下距離後,跟別緹抱拳謙讓。
「承讓、承讓啦!」別緹樂呵呵地回應。
「……你還把我的話當真啊?這沒什麼好驕傲的吧?天天這麼勞動飛踢的,腿會變粗耶!」別紊眼角抽動,沒好氣地回答。
「對喔!唉∼∼」別緹想了想,忍不住托腮皺眉。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大宴好了……」別紊苦惱地望著院子,那兒原本是她們姐妹練功的空地,可現下全被成山的禮物給淹沒了,看著看著,她那張圓潤又可愛的白嫩臉蛋,頓時皺成一顆可口的小肉包。
她好想跟閣主求說不要嫁她了,嫁其它兩隻就好,她不想被「禮物山」給砸死啊!
「你確定不去嗎?聽說二爺回來了唷!」別緹對她眨眨眼。
「啊?真的嗎?二爺回來了」別紊一聽,立刻跳了起來,捧住軟嫩的臉蛋,興奮地大叫。
「騙你做什麼?還不趕快進去梳妝打扮一下,然後爬過門口這堆『禮物山』,去見你的心上人。」
「好的、好的∼∼」小肉包回過頭去,奮力爬呀爬,爬回「禮物山」後的房門裡。
別緹認真地研究了一下別紊的「禮物山」,想著等一下盛裝打扮後的姐妹,要怎麼爬出來?
突然,看到山腰上一抹金黃光芒一閃,別緹好奇地摸向那抹光。
不料,手指才伸出去輕輕扯了一下,「禮物山」就像土石崩流一樣,嘩啦嘩啦地瞬間倒下來,別緹嚇得花容失色,馬上跳得老遠。
下一瞬,「禮物山」就「轟隆轟隆轟隆∼∼」,聲勢浩大地衝倒別紊的閨房門板,淹進房裡。
「哇∼∼緹兒你做了什麼?救命呀∼∼唉唷!」閨房裡傳出別紊的慘叫聲,還伴隨著重物砸落聲。
「紊兒,對不起、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啦……」別緹心虛地躲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嚇人的「禮物山」。
轉頭看向自己房門口那堆同樣令人心驚的「禮物山」,別緹心裡不禁想著要去跟誰商量、商量讓她換到另一間院落暫時借住,等「禮物山」清光了再回來一事。不然,下回被活埋的,可能就是她了……
小婢別紊的心上人,名叫厲痕天,是「煙波閣」裡第二當家的。
厲痕天的性格又冷、又孤僻,但武功深不可測,腰間的「亡眼刀」更是讓人聞之色變。據說,「亡眼刀」出鞘必見血,斬過千條人命,有如不祥的亡者之眼,只有殺氣極重之人,才能駕馭「亡眼刀」。
厲痕天當年與何鳳棲相遇、相識,意外的臭味相投,並肩創立「煙波閣」後,卻完全不想當什麼主子,寧願隱身幕後,親自接手暗殺任務,帶著手不出去賣命。
他身上總是帶著駭人的血意和殺氣,殺人時毫不留情的狠厲模樣,會讓人恐懼得聯想到惡鬼出世。
有人說,他少年時曾一夜屠光家鄉全村上下百餘人口,連孩童婦孺都沒放過;也有人說,他曾經親手弒殺撫養他長大的恩師。這些駭人聽聞的傳言,使厲痕天這人更加神秘、詭邪,「煙波閣」亦正亦邪的評價中,邪的那部分可說全是因他這號人物而起的。
何鳳棲明白他獨來獨往的個性,肯和他一同打江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因此他便隨厲痕天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但也不能讓他的好弟兄屈居屬下之列,因此何鳳棲要求所有人得尊稱他一聲「二爺」,以另一種形式宣告厲痕天在「煙波閣」裡不可動搖的地位。
照慣例,極不愛出風頭的厲痕天,完全不坐主位旁專門為他留的二當家位子,情願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大廳角落喝酒,無視子身旁喧鬧的氣氛。
他身上隨時隨地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氣,使得所有人畜都會循著本能避得遠遠的,就算是經常與他出任務、同生共死的屬下們,也沒能發展出敢與他攀談、喝酒的革命情感。
雖然人人躲他、畏他,但閣裡有四個人還是不怕他的。
第一個當然是閣主,第二個是閣主的專屬神醫雁鳴飛,第三個人是專為閣主收集天下消息的楚逸浪,第四個人則是三大女婢中的別紊姑娘。
「二爺∼∼」
說人人到,一個嬌小的人兒不怕死地直奔到角落沒人敢靠近的那張空桌,在厲痕天身旁「噗騰」一聲坐下,抬起可愛圓潤的包子臉,傻氣兮兮地對著他笑,左眼下方還有一道顯目的瘀紅擦傷。
眼見肉包子打狗……不是,是長得像肉包的小可愛,把自己送到似乎對肉包沒胃口的暴躁老虎口邊,怎麼可能會不被老虎揮爪來個肚破腸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