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水心的雙眼突然定在司徒霜臉上。"霜姨,不會是你自己想嫁了吧?"
司徒霜臉一紅,立刻脫口道:"才不是!"
水心瞇著眼斜睨她。"是嗎?都兩年多了,關叔叔還沒打動你的心嗎?"
司徒霜避開臉,不敢看水心那打量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這回輪到水心歎氣了。"我說霜姨呵!別老是那一套什麼不事二夫的,男人都可以再娶了,女人為什麼不能再嫁?又不是沒有前例可循。何況關叔叔也是再娶,你們是半斤八兩,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再說.關叔叔人那麼老實忠厚,對你又癡情,我看你對他也不是毫不動心吧?"
司徒霜咬了咬唇。"我……"
"別你呀我的了,好好考慮考慮吧!別管世俗的眼光,能求得一個情意投合的終身伴侶,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霜不禁歎息。明明是在說水心的,怎麼說著說著卻扯到她身上來了?而這一扯,也真的令她心亂如麻了起來……
第二章
這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暖暖的陽光懶懶地灑落一地柔和的光影。
司徒霜陪著胖胖午睡去了,閒著沒事幹的水心,便捲起衣袖到河邊洗衣裳,而後又回到屋前晾曬剛洗好的衣物。她抖開濕衣衫,不經心地瞥一眼從前頭岸邊奔過的一匹白馬,然後她繼續晾曬衣裳。
然而,馬蹄蘆在過去不遠後,隨即復返。水心疑惑地轉頭正視直直地朝她奔馳而來的白馬。全心戒備地往後退兩步,等白馬一在她身前立定,她便閃過馬首朝馬上的騎士望去
這一望,她先是一楞,繼而不相信地瞪大眼想再清個仔細,然後,她倏地倒抽一口氣,大驚失色地又連退了兩大步。
皇天保佑,不會是他吧?!她捂著自己愈跳愈快的心口,強自鎮定。不會的,不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她哪有那麼倒楣.好死不死地居然讓他碰上了!不會,絕對不會、不會……
該死!不是他才怪!宛如用同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五官,還有那額心血痣,眼前的男子.不是胖胖他親爹,難道是他兄弟啊?雖然眼前的他看起來相當冷漠絕情,還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邪惡氣息,尤只是額間那顆如豆般的血痣時暗時鮮,更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但那只是氣質上的迥異.以他們酷似的相貌.絕對沒有人會否認他和胖胖是父子的說法。
她用眼角往身後的屋子掃了一眼,心裡更加慌亂。她希望胖胖那小子今兒個可以多睡一會兒,千萬別在這時候醒來。再度朝那張同胖胖一樣俊美的俏臉蛋.在瞧見這個又俊又酷的男人時,恐怕垂涎的口水要令湍河氾濫成災了!
轉念一想,水心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腦中的思緒開始如唱雙簧般的你來我往起來——
他要做什麼?找我要兒子?!不,不可能?那天夜裡烏漆抹黑的,連她這個有功夫的人都看不見他長得是啥德行。他這一介弱質書生。更不可能瞧見她的長相。當然。也就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她會懷了他的兒子。好吧!若真是如此。那他又為何擺出這副架式?明明已經往前頭去了,幹嘛又楞楞的掉回頭來,還兩眼直盯著她看?若不是有目的。難道是吃飽撐著沒事幹,瞪大眼睛讓眼珠子吹吹風?
他有可能是路過,想討點水喝啊!哈,市鎮就在前頭。不去酒館喝酒,偏上這兒討水喝,難不成是傻子?要不,湍河的水多得足以淹死一大票人馬了!那……那他也或許是來問路的啊?不過,只要抬頭看一看.就可以瞧見花舫的蹤影,傻瓜才會不知道市鎮就在前頭,他還問個屁路!
好極了,既然他不認識她,又不知道她不小心的偷了他一顆小小的"種子",也沒意思要喝水問路,那他回過頭來直直地瞪著她有何用意?
豬頭!水心暗罵自己一蘆,管他有啥事。只需上前問一聲,管他是要水、要糧、或是要銀子,快快打發他上路便是了,否則,要是等胖胖起來,讓他"老子"逮個正著,不定會上官府告她個 "偷竊"之罪!
打定主意,水心深呼吸幾口氣。同時告誡自己——他不認識你,更不知道你偷了他的種,所以。千萬別自露馬腳,洩了口風,還是盡快打發他上路才是!對,就這麼辦!
"我說這位公子……"她咳了兩聲,有點訝異自己的腔調何時變得如此沙啞了。"你要水喝嗎?若是,請再往前頭走。鄧縣就離這兒不遠,城裡大餐館、小食堂一應俱全.你還是上那兒去喝酒吃東西,順便打尖比較方便。"
水心勉強擠出笑容,一心盼望他能識相的快快滾蛋,可是半晾之後.她"體貼"的建議得不到任何回應。她不禁暗歎。這書生怎麼還是同三年多前那般彆扭啊!不論幹啥都是一聲不吭的,他……該不會是個啞巴吧?嗯!她得問問他才行,總不能讓她一個人一直傻傻的在這兒唱雙簧吧!
"這位公子,請問你是不是不能……"她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看見書生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小布包,而後俯下身來遞給她。
水心疑惑地接過來打開……天哪!是那兩錠元寶,她付給他的"開苞費"!上面還有她因愛玩而刻下的"水"字哩。媽呀!他知道是她!水心彷彿頓時幻化成木樁,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該死!他怎麼知道?老天!這會兒她又該怎麼辦?否認……對,否認!腦袋裡只剩下恐慌和混亂,水心忙將元寶遞還給他。
"你……這個不是我的,你給我幹什麼?你最好抉快離開,免得我告你……告你誘拐良家……"
似乎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就在水心結結巴巴的試著想撇清一切時,突然自她身後的屋子裡傳來司徒霜的呼喚。"水心哪,胖胖醒了,他說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