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來了?!」她大驚失色地一退。
見狀,殷願笑了。「你老實招出來了!」她真呆,呆到可愛,呆到讓他無法下手殺了她。
「對耶,我怎麼說出來了?我真是迷糊!我……我真蠢!」她趕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在慌亂中竟然自曝詭計,慘了!
「你果然計劃要色誘我。」
「我我我……我只是想勸你行善,我只是想試試以這種方式讓你改變主意。也許你在迷糊中,會答應行善當好人的……」她囁嚅地解釋著。
「讓我糊塗後變成好人?」這丫頭著實讓他……頭疼。倒是明知她企圖不良,他卻無法對她生氣,只覺得她不解世事的心態與淘氣做法很可笑。
「也不是讓你變糊塗啦,我只是……只是想讓你情不自禁……讓你情不自禁地答應我的要求罷了……」她的聲音愈來愈細弱,心機被看穿了,前途未卜啊!
「有趣……」殷願的笑意加深。
「怎麼有趣了?」她膽顫地反問。依他陰險的性格,絕對不會縱容她對他使計的。
「你真的很有趣,非常的有趣……」原本該對她「獻吻」的行徑感到不齒的,但他卻忍俊不禁,就是無法生氣,只有束手無策之感。她怎麼會想出這種可笑的計謀來?
「你會罰我對吧?」他一直笑,該不會是氣瘋了吧?陰沉的他應該會立刻降罪才對。
倏地,殷願斂去笑容,食指勾起她的下顎,直直地睇住她,命令道:「這回不罰你,但也只有這一回。聽清楚,只有這一次免罰,下不為例!」
江淘兒一顫!他的口吻雖然溫柔,可溫柔底下的威脅她卻聽明白了。
殷願再道:「記住,你的嘴唇、你的臉蛋、你的頸項、你的身體、你的每一寸肌膚,都不許拿來當獻禮,聽到沒有?不許你再用自己的身體做為引誘人的工具。」一想到她可能用同樣的招數去對付其他男人,一股怒濤就不禁襲上心頭。
「喔。」她瞠目結舌。
「發誓,不許敷衍我。我要你的應允,我要你發誓不會再以身體做為禮物。」
「我當然不會再這麼做,名節很重要——」她忽一頓,想起自己為了「對付」殷願,竟連名節都不顧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對這個挾持她的人、威脅她的人、性格陰險的人,就是無法狠下心腸,還做了自打嘴巴之事?
「很好,我記住你的承諾了。」他放過她的下巴。
江淘兒踉蹌一退,呼息又亂了,忙道:「所以,我不應該再住『形影樓』了,繼續住下去,我的名節才真要不保。我應該移往別的院落,就住『丫鬟閣』好了。我一直佔住你的寢室,是大不敬的。」
他卻拒絕。「不必移居,把你送往『丫鬟閣』只會讓你有逃走的機會,我知道你處心積慮想逃走。」
「我移居『丫鬟閣』並非要逃,我根本就沒想用遷移之利逃走,你心眼還真多耶!我純粹是為了名節著想而已……」她咕噥應道。
「為名節著想就不許搬出『形影樓』。」
「怪論!賴住在『形影樓』更會傷我名節才對,並且對你的名譽也會有所損傷的。」
「休想逃走!」殷願悍然回道,堵住她的反駁。
「喔……」江淘兒一驚,乖乖領受,再也不敢多置一詞。
另一隅。
在一排樹叢後方,藏著三顆腦袋,當見到殷願與江淘兒動作親暱,三張臉孔同時變得鐵青,且視線瞬間化成利刃之光,朝江淘兒千刀萬剮了一萬遍!
可恨的丫頭!
雖然殷願已經步出主子房,沒有跟江淘兒有更親密的行為,可怨恨難消啊!
「先走。」悄悄聲地示意,三人慢慢退走。
杜鵑、玫瑰、杏花小心翼翼地離開樹叢後方,轉向朝無人的廢園而去,只是殷願與江淘兒卿卿我我的畫面卻是揮之不去。
江淘兒的心機真重!故意裝作無邪單純,卻慫恿她們替她去死;裝出一副怕死的模樣,結果只在博取同情;口口聲聲嚷著要離開「殷家莊」,現在卻在誘惑少爺親吻她!
真氣人!
「這該死的丫頭,該死、該死、該死的丫頭!最可恨的,是少爺還摸了她的下巴!少爺摸了她的下巴,摸她耶!你們說怎麼辦?要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嗎?」杜鵑咬牙切齒,氣到身子不斷發顫!
「當然不許讓江淘兒得意!」玫瑰憤憤不平地道。
「那要怎麼做?」杏花也一樣咬牙切齒。
玫瑰火冒三丈地說:「都這麼多天過去了,咱們不僅沒問出少爺留下她的理由,現在竟還親眼見她投懷送抱,而主子並未拒絕!天哪,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件事情證明了江淘兒的心機之重,跟爺兒有得比!」杏花再道。
「啥?你在指責爺兒?」杜鵑、玫瑰訝異地反問。一向把少爺奉為天神的杏花,怎的也出言犯上了?
「不不不,我不是在指責爺兒!爺兒身份不凡,是『殷家莊』的掌舵者,心機重是必要的,否則如何扛起『殷家莊』的千斤重擔?但是江淘兒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只需服從便可,怎麼可以有心機?然而她的心思卻是如此縝密,差點就把我們給誆了去,爺兒也可能會上了她的當,所以,已經不必再去理會她是如何出現在『殷家莊』的了,也不要再去思索少爺為何要留下她,咱們的要務是阻止情況惡化,一定要阻止江淘兒繼續在少爺面前攪亂!」
「杏花,你有主意嗎?」玫瑰驚訝地問道。向來少言的杏花居然說得有條有理,可見得心中必有主意了。
「是,我有主意,你們附耳過來。」杏花靠近杜鵑,玫瑰耳畔,開始悄聲說著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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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江淘兒揉了揉泛紅的鼻子,又拉了拉燥熱的耳垂。耳朵癢癢的,是有人在想她嗎?「誰在想我?又星姊姊?還是花帖妹妹?會是『單家堡』的人嗎?」她偏頭思忖了會兒後,撇了撇唇,把抹布放進水桶揉了揉,擰乾,再擦拭著涼亭內的石桌。「也許是殷願在想我……嗯,很有可能!他一定在想我會不會逃出『形影樓』,也或許在想著讓我投降的計劃,所以我的耳朵才會癢癢的。」江淘兒閒來無事,接下花圃工人阿郎的工作,在花園裡澆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