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紀翠大叫:「睿親王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她才不信。
德佳聳聳肩,「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天哪!」德玉嘀咕著。「這事越來越令人好奇了,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啊?怎麼會……喂,喂!你進來一下,對!就是你,進來一下,本格格有話問你。」
她大刺刺的指著出現在門口的一個「奴婢」。
晃了一大圈找人找到正廳附近的扣兒,見到廳裡似乎有不少客人在,不覺好奇的湊上前去想瞧瞧到底是誰,可她躲在門廳旁,頭才剛一探出去便被瞧見了,裡頭那位最年輕的姑娘還直招手要她進去。猶豫了一下,她才遲疑地拖著腳進去。
扣兒有一張稚嫩老實的臉孔,兩根烏溜溜的長辮子漢垂在樸素的長袍上,腳上穿的又是平底鳳靴,怎麼瞧都不像是有什麼身份的人,難怪德玉把扣兒當個下人般的呼喚進來。
「你叫她幹什麼?」紀玉問:「教她去催人嗎?」
「不是。」德玉狡詐的一笑。「睿王福晉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最清楚的莫過於府裡的下人了,你們說對不對?」
「對哦!」紀翠恍然大悟,隨即凶巴巴地朝扣兒兇惡地叫道「喂!你,咱們格格們有話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話,否則砍了你的腦袋,聽到了沒有?」
哇!她們是誰?好像母老虎要吃人似的!
扣兒嚇得連退兩步,只想轉身逃回寢窒,躲在被窩裡等夫君回來救她。
紀玉搖搖頭,忙上前安撫那個嚇得臉都差點變形的「小女孩」。
「小妹妹,別怕,你不用理她,來!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偷覷了那位凶巴巴的格格一眼,扣兒又退了兩步才懾嚅著說「扣……扣兒。」
「你進府多久了?」紀玉輕聲的問,深怕再次嚇著她。
「呃!沒多久。」她才嫁過來一個月吧!
「你常不常見到你們福晉?」他又和言悅色的發問。
扣兒愣了一下。「常啊!我……」她每天照鏡子時,不都是見著自己嗎?
不等她說完,紀翠立刻搶問:「你們福晉漂不漂亮?」
扣兒忙搖搖頭。「才不漂亮呢!」她本來就不如兩個姐姐漂亮啊!
「不漂亮?」德玉困惑地蹙了蹙眉,不漂亮,睿親王會娶她?「她是內城裡的格格嗎?」
扣兒畢竟是老實人,「不是,她只不過是個佐領的庶出女兒。」因為,她根本不懂得該怎麼說謊。
佐領的庶出女兒?
廳內的幾個人驚訝地不禁面面相覷。
半晌之後,德佳才又柔聲問道:「她很溫柔嗎?」
難不成那福晉像她一般溫柔,所以才擄獲王爺的心?
扣兒蹙起眉頭。「溫柔?怎麼樣才叫溫柔?我不懂……」她只是拿出真面目與常寧相處,沒有做出其他的舉止啊!
「別管溫不溫柔了,」紀翠插嘴。「平日裡,你們王爺和福晉都在一起做些什麼消遣?」
「聊天、看書、練武……」扣兒扳著手指頭叨念著。
「練武?你們福晉也會武功?」德玉詫問。
「不會。」她真的不會,所以才要學啊!
「一點兒也不會?」
「完全不會。」她老實的答道。
德玉立刻板起臉孔。「不會?那你剛才還說他們在一起練武?」
「王爺正在教……」就是因為她不會,他才教她啊!
「王爺教她,」德玉喃喃道:「怎麼可能?有多少人想讓王爺教個一招兩式他都不肯,怎麼會去教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學武呢?」
德青接著問:「那你們福晉跟你們王爺認識多久才成親的?」
多久?扣兒認真的在心裡數數兒,他倆成親前一天才認識的,算是……
「一天。」
「一天?」德玉驚詫地叫道:「才一天?喂!我可警告你喔,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要是讓我們發現你說謊,我可是要叫人砍了你的小腦袋!」
哇!又一個要砍她的腦袋!怎麼會這樣嘛!扣兒嚇壞了,她到底說錯了什麼呀?娘不是說過,只要說實話就不會有事,怎麼實際上和娘說的有這麼大的差異?
秀麗的臉龐都變綠了,淚珠兒在眼眶裡滾呀滾的,「我……我從不……說謊。」扣兒哽咽著說。
紀玉皺眉,「瞧你們,把人家嚇得都快哭了。」
紀翠白了哥哥一眼。「不這樣,哪兒來的真話?」
紀玉歎息著搖搖頭。「你這麼凶悍,不要說常寧了,將來有沒有人要都有問題。」
「扣兒,」德佳說話仍是柔聲細氣的。「你們福晉可是太皇太后或皇上指給你們王爺的?」
扣兒吸了吸鼻子,低頭仔細的想一下。「好像不是耶!」其實,她實在不太確定,對!等爺回來再問問看好了。
可是,扣兒原以為最仁慈和藹的德佳卻霍地臉色一沉,聲音更是充滿陰森詭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好像不是?刁鑽丫頭,你再不老實說,我就立刻叫人來把你拖出去砍了!」
驀地淚水奪眶而出,扣兒極端恐懼又委屈地哽咽著。「我……沒有……說謊……沒有……說謊……沒有……」
嗚……爺,快來救命啊!扣兒的腦袋就要沒了啦!她嚇得全身直打哆嗦。
「你們三個真是太沒有風度了,」紀玉大大搖頭,「吃醋就吃醋,嫉妒就嫉妒,幹嘛把氣出到人家府裡的丫鬟頭上?人家才多大歲數,她什麼也不懂,又是個底下人,哪曉得那麼多?你們就行行好,別再折磨人家了。」他打抱不平的說道。
「怎麼?哥,你喜歡這個丫頭啊?」紀翠斜睨著扣兒。「也難怪,她長得還算是眉清目秀,要不要我向睿王爺要求,要她到你身邊服侍你啊?」
紀玉皺起眉來。「如果你真要嫁到這兒來做側福晉,說不定我只好把她要走,免得讓她留在這兒承受你的荼毒。」他還真的捨不得看這小姑娘淚眼汪汪的模樣。
「你們三個還真是厲害,」德青也不可思議的說:「在常寧面前,你們是又嬌又柔的美格格;可他一轉個身,你們又回復了本性,不是刁蠻任性就是陰沉狠毒。女人哪!真是可怕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