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殺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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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郭小琳不是好幾次想要抱抱她的孩子嗎?可是那個耿小梅一直不讓,是老來得子的溺愛麼?現在想想也說不過去……」大仔說著,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很明顯,嚴守春的話引起了這個年輕人的恐懼感。

  兩人對看一眼,覺得更冷了。

  大仔說的一點也沒錯,耿小梅這個女人看起來雖然溫和,可是對於她孩子的保護卻非常的偏執,生怕懷裡的孩子被窗外有些涼的夜風吹到,她把孩子包裹的嚴實。不讓別人摸更不讓別人抱,讓旁人覺得她對孩子委實有些過分寵愛。

  那孩子似乎非常容易受到驚嚇,有大聲響就大哭起來,哭聲刺耳,聽久了讓人覺得麻木而機械,如果不是耿小梅親切的性格,旁人怕是早就斥責開來。

  耿小梅提到的那個「十七」,尤其讓嚴守春心頭一顫。

  原本刻意遺忘的數字如今被重新提起,讓人格外膽戰心驚。

  「那件事」距離現在正好十七週年滿,嚴守春忽然想起來,今天正是「那件事」的十七週年紀念!

  十七年前的事情對於嚴守春來說,是他一輩子不能忘記的、終生的夢魘。他這輩子就做過那一次壞事,然而就那一件事讓他的後半生,生活在深淵。

  只是想要發一筆橫財而已,是那個人自己不好,讓他搶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反抗?他又不知道那個人身體那麼的脆弱,稍微碰一下就倒下了……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殺人。

  在他心裡那個人是自己死掉的,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想逃走就好,可是誰知道會惹上員警、會惹上火車、會惹上爆炸?

  這次錯事的後果是嚴守春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的:自己生平的唯一一件壞事,那場事故中一共死掉了四個人,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數字,那是他看報紙看來的。

  可是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錯,他一個人也沒有殺……那個人是他自己死掉的,人質是那個員警殺掉的,那個老頭子是自己把腦袋探出車窗,被車子的碎片砍掉的,還有那個員警……天知道!是他自己躺在鐵軌上自殺的!

  老天爺一定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錯,所以最後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自己沒有錯!

  事情應該在十七年前就結束的,怎麼如今卻……

  手指焦躁的敲著膝蓋,嚴守春的臉色變得陰沉,盯著大仔腳下沉吟了半晌之後,嚴守春對大仔輕輕勾了勾手指。

  「大仔,我需要你的幫助……」

  ***

  十分鐘後,耿小梅和郭小琳前後返回,和她們一起回來的還有沐紫以及武鐵飛。

  「我說這兩個人消失到哪裡了,原來是在吸煙區聊天,坐了太久忍不住就和他們一起站了一會兒。」

  伸了個懶腰,郭小琳坐下的同時,將自己的包習慣性的塞到座位底下,推包進去的時候感到皮包比平時更早到頭,不過想想可能是自己對面的耿小梅將行李推深了的緣故,所以郭小琳並沒有太在意。

  「對了,嚴守春呢?」重新跪在椅子上、扒住椅背準備繼續和大家聊天的郭小琳,發現自己斜對面的嚴守春不見了。

  「啊?他呀……大概是去巡車去了吧?」大仔的聲音裡有一點驚慌,不過郭小琳並沒有在意。

  「這樣喔……其實也對呀,老實說我一直覺得他很奇怪呢,他不是乘務員麼?可是一直都坐在這裡和我們聊天,不是很奇怪的事情麼?」手指點著下唇,郭小琳聳了聳肩,「我還一度想過,他是不是假扮成乘務員的樣子過來做壞事的……呵呵!」

  郭小琳咯咯笑著,她前面的大仔附和著,有點僵硬。

  「你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大仔說著,卻看到對面的武鐵飛皺了皺眉頭。

  「那個人……確實有點奇怪。」

  「啊?」最先起頭的郭小琳居然是最驚訝的。

  「他不像火車上的乘務員。」

  「會麼?」大仔睜大了眼睛。

  「剛才……這輛火車不是停了一次麼?」武鐵飛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錶,「那個時候是三點三十八分,停靠的時間很奇怪,所以我問他這是不是廣林站,他當時想也不想就點頭,這點讓我非常奇怪。」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想起來你問過。」郭小琳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是了,那時候我、大仔和小梅阿姨正聊天。那一站好像沒什麼人下車麼……」

  「……是壓根不該有人下車。」眼珠轉了轉,武鐵飛冷笑,「廣林站十五年前就閉站了。」

  「什麼!」眾人嘴裡發出的是異口同聲的驚訝!

  「你、你為什麼會知道?」大仔額頭冒出了點點冷汗,有些不安的動著自己的腳,視線時不時的向自己的腳下看去。

  「我十七年前是廣林站的車站員警。」

  「啊?」這一次驚訝的卻是耿小梅。

  「十七年前廣林站發生了一起大事故,那之後那條線路就老出事,再後來就閉站了。」用事不關己的口氣說著,武鐵飛細長的眼睛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這幾個人都有古怪的地方。

  員警的直覺,武鐵飛從一開始就無法不注意到。

  先是那個嚴守春,其實不只是不知道車站名稱這一點讓人起疑,還有就是他的衣著,武鐵飛是個很注重細節的人,他喜歡透過對方衣著上的細節,來猜測對方的生活習慣。

  比如一個人的褲兜如果磨損嚴重,代表他有揣兜的習慣,或者說明那是那個人習慣性放置常用物品的地方,如果對方是犯人,他就要小心對方從那個口袋裡掏出槍來。

  同理可得,如果一個人的褲子褲腳磨損很嚴重,那是褲長超過主人腿長,褲腳長期著地磨損的表現,可是當嚴守春站起來的時候,武鐵飛卻注意到他穿的褲子很合適,褲腳非但沒有著地,如果坐下來的時候,褲腿甚至還會稍嫌短小。

  有磨損就說明經常穿,可是磨損條件不符合卻只能說明……那不是他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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