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咪……這個夢……越來越恐怖了。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抓抓頭,賀曉嵐低頭的同時忽然被自己的胸口吸引,看清的瞬間女孩倒吸了一口氣!
「天!」胸口的胎記變得非常明顯,那麼地新鮮……就好像是一道真正的傷口,正中從胸骨直切至恥骨的長長傷口!一瞬間賀曉嵐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的胸口被切開、自己的心臟沒有了……不過只是錯覺,猛地摸上自己的左胸。感到自己的心臟怦怦跳動於自己的胸腔的時刻,賀曉嵐急促的喘氣聲慢慢平復了下來。
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感覺,可是賀曉嵐確信。
不過,這個夢讓賀曉嵐產生了另一個懷疑。
第二天去醫院找父親吃飯,即使是週末,然而父親的工作依然忙碌。
「我有一個病人要看,你在我辦公室等一下,然後我們出去。」
父親說完,看到賀曉嵐點頭便隨即出去。
留下賀曉嵐一個人站在父親的辦公室,無聊的她索性參觀起父親的辦公室來。
能在本市唯一一家專研心肚病的醫院當上院長,父親的專長是心臟外科,尤其父親是本市最具聲望的心臟移植手術專家。
牆壁上掛著很多照片,是被父親挽救了生命的患者術後獲得新生,與父親合影的照片。
賀曉嵐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很少和父親合影。
腳步踱到書櫃前,這裡面的內容就不那麼美好,信手打開裡面的文檔,滿目都是各種各樣的臨床實例,賀曉嵐看到其中一張照片的時候,心裡忽然亂了一拍。
那是一張心臟移植手術時候拍下的照片,切口很大有點血腥,和之前看到的照片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盯著照片上那人被切開的胸口,賀曉嵐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照片上那道切痕和自己的胎記好像……微微拉開自己的胸口,賀曉嵐驚異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胸口那道原本濃重的胎記再度消失了。
和父親在高雅的西餐廳吃完一頓食不知味的飯菜,賀曉嵐突如其來的沉默並沒有引起父親的太多在意。
「你一個人住那邊我始終不太放心,還是搬過來吧,你敏姨不在意的。」
父親這樣和自己說。
「不用了,我現在的學校很遠,住現在的地方反而近,可以多睡一會兒。」
委婉地拒絕了父親的要求,賀曉嵐忽然抬頭,「爸……我……小時候有沒有做過心臟手術啊?比如心臟移植手術之類的……」父親有點詫異地抬起頭,還插著牛排的叉子就那樣不雅地停在了半空中,很快恢復正常的父親隨即垂眉。
「當然沒有,你從小到大一直很健康。為什麼會這麼問?」
「……沒,只是忽然想起來啦……」一邊說著一邊向口內塞著食物,靜默了半晌賀曉嵐才再度抬頭。
抬頭便看到父親:父親的白頭髮又多了幾根,「爸,最近很累麼?」
「和平時一樣,不過有位患者情況不好。」
「擔心別人也要擔心點自己,爸,您年紀不小了。」
「喲?曉嵐什麼時候變這麼懂事了?」
「討厭!人家一向很貼心很懂事的!」後來的氣氛總算因此變得活潑許多,可是,壓在賀曉嵐心頭的那種怪異的感覺卻是再也消失不了。
和父親分別之後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本市的另外一家醫院,為自己做了一次詳細的心臟檢查。
「哦,這麼說你今天回來這麼晚是去查身休了……」電話那頭,袁荃不感興趣地說,「年紀輕輕就養成體檢的習慣是好事。」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啦!我是真的懷疑我有心臟病史。」
「檢查結果呢?」
「……結果是沒有啦……」醫生說她的身體很健康,非常健康,心臟是完全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胸口那個胎記……」
「那個你前世被刺殺的證明啊?它怎麼了?」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個胎記和動過心臟手術留下的疤痕是一樣的!」
「啊?」
「我也是今天才發現這個問題的,在我老爸辦公室偷偷翻了半天,真的!和那些動過大的心臟手術的人的疤痕是一樣的。」
感覺自己的朋友心思動搖了,賀曉嵐繼續補充著自己一天惡補來的知識。
「要知道,這些手術的切法其實都是很有痕跡可尋的,哪裡下刀,切到幾厘米都是很講究的,可是我今天才發現,我這個胎記居然和那個手術的疤痕幾乎是一樣的,這樣就是說……」
「就是說你上輩子是動心臟手木死的。」袁荃冷淡地補充。
「……」
「好啦,不打趣你了,不過就算你這麼想又如何。你不是在你老爸的醫院做的檢查吧?那些人總不會隱瞞你什麼吧?而且……對一個心臟病人隱瞞她的病史對她有什麼好處?你老爸絕對不會隱瞞你那個吧?」
「……可是……」猶豫了一下,賀曉嵐說出了自己的夢,「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女人想要我的心臟!」回憶般地,賀曉嵐回味著夢境中那驚鴻一瞥,「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我差不多高……左眼下有個很大的黑痣,我記得很清楚的。太真實了,你說我怎麼會記那麼清楚?
「聽說……有的被移植的心臟有記憶,我很早以前看過的,說是很多做過心臟移植手術的人術後性格大變,變成原來主人那樣……我今天就想……那是不是心臟的主人……」
「可是,你檢查並沒有檢查出來什麼啊,對吧?」
「……嗯,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還是有點猶豫,賀曉嵐說著,聽到身後探戈的狂叫,忍不住沒好氣地用腳踢了踢它。
「探戈的叫聲?」袁荃問道。
「嗯,你聽到了吧,最近這傢伙每天都這麼叫,煩也煩死了。搞不好我做噩夢就是因為它!」
「狗不會平白無故叫成這個樣子的,你檢查過了麼?」沉吟了片刻,袁荃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