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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你會把東西都弄濕。」.

  他看看他坐的箱子。「沒問題。是帳篷,而且它們不會發霉。」

  雨聲仍然很大,他坐在她旁邊,什麼也沒說。等到雨勢緩下來,他用方言對派比說了一些話,那個瘦小的印地安人便靜靜地站起來,溜出篷外。一會兒後,引擎開始響起來,他們開始移動。防水布很快地被捲起來,讓陽光和新鮮的空氣從他們身上掠過。

  他們溯河而上,柏恩悠哉地坐在箱子上,漫不經心地將手臂放在她大腿旁。婕安低頭一看,同樣漫不經心地移開。

  他低低地一笑。現在可以說話了,甚至可以隱密地低語。「不要這麼神經質。」他說道。「我們是一國的,記得嗎?」

  「我記得你是個比柯提文或杜雷蒙更好的賭注。」她更正他。

  他露出受傷的樣子。「你不信任我。」

  「就像信任一隻關在滿是金絲雀的籠裡的貓一樣。」

  「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吃掉你。」他咕噥地說道。他的聲調充滿挑逗,讓她的心跳加快。

  「既然我們已經上路,不可能丟下你,你何不告訴我你那張狡猾的小圖上說些什麼?也許裡面有些東西你解得不對,而我看得出來,因為我熟悉這座叢林。」

  「很好的嘗試。」她讚歎地說道。

  「我是認真的。」他的手摸上她的腿側。「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有兩個人知道,會比較安全。」

  她推開他的手。「我不會告訴你,?因為你可能會用計把我調到另一艘船上,將我們丟下,自己跑到前頭看看能不能找到黃金或珠寶。」

  「你真的不信任我!」

  「是的。沒什麼改變。如果我不去,誰也別想去,很抱歉浪費你勾引人的功夫。」

  第七章

  勾引人的功夫。柏恩每次一想起這些輕視的字眼,就恨得磨牙。好吧,他是試著對她下功夫,但並不是偶然地碰觸讓他心跳加速。就只因為碰到她而已!而她卻冷漠得不為所動,就像是在噓走一隻蒼蠅。她一直這樣對他。去他的,她的冷漠是真的還是假的?當她怒氣爆發時,當她回應他的吻時——雖然她固執地否認——他在她身上看見了激情。就用那個在陽台吊床上做愛的奇聞,讓他大半夜都醒著,這正是男人喜歡聽到的÷—他感興趣的女人如何和另一個人做愛。

  他的身體、他的直覺,都堅持她是個激情的女人,但他的頭腦無法提供確切的佐證。她讓他懷疑起自己。她拒絕他進一步行動的方式,就好像它們只是計劃而已,好吧,也許是。但只是表面上如此,私底下,他是非常認真的。他和女人的關係一向輕鬆愉快,但他對婕安一點也不覺得輕鬆。他要得到她的決心與日俱增。

  去他的,她是怎麼一回事?外表上,她非常普通,身材中等,一點也不艷麗。她濃密的黑色直發光澤動人,但不至於讓人回頭。她的綠眼睛很好看,睫毛長長的,,但整體說來,她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臉上活躍的智慧,而他從不曾被女人的大腦吸引過。問題是,他看得出她是吸引入的,就這樣而已,但他的荷爾蒙堅持她是世上最迷人、最誘人的女人。

  他不喜歡這樣。他一向喜歡女人、喜歡性。他寧願和女人在一起,那勝於和一堆男人稱兄道弟。但他總是可以愉快地走開,找到一個對他而言,意義相同的女人。這種生活方式很好,他不想改變。他不想讓女人佔據了他的思想,趕走所有其他的——尤其是一個似乎對他毫無慾望的女人。

  他不喜歡這樣。而接下來的幾天,他都在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則例外,因為她是同行唯一的女人才會如此。如果說,黛莎也加入了這次行程,他絕不會看她第二眼;但串莎不在這兒,而他無法將婕安趕出腦海。他以前從未有過這種麻煩,如果一個他看上眼的女人不接受,這是很少發生的事,他只要再找就可以了。但這裡他無法再找,這正是問題所在。這—點,再加上她的抗拒,使她顯得突出。一旦他擁有婕安幾次後,她對他而言便和其他女人沒什麼不同了,這種執著也會消失。

  第六天,當他們繫好船準備過夜時,柏恩下了一串命令。兩艘船上的巴西人都拿著彎刀,跳到岸上。婕安看著他們從繁密糾結的植物中,清出一塊空地。柏恩說得太快了,地沒聽清楚,所以她走過去問他。「為什麼要這樣?」

  「今晚我們要上岸吃晚餐。」他簡潔地說道。「我厭倦了這艘船,而我想其他人也是。」

  柏恩過去幾天來,心情一直不好,法羅和文森也已經怒聲相向了一、兩天,而只有上帝知道第二艘船上的脾氣有多差。每天晚上她都可以聽見另一艘船上的咒罵和爭辯,雖然聲音低得讓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她向岸上看去,注意到杜雷蒙什麼也不做,只輕蔑地看著其他人。

  柏恩也注意到了。「杜雷蒙,拿把彎刀幫忙。」他的聲調平穩,卻又不容反駁。婕安以前從未聽過他像這樣,她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堅定,沒有一絲慣有的無賴神氣。』

  杜雷蒙不屑地吐口痰,靠在樹上。「你自己做。」

  岸上的其他六個人停下來,看著柏恩。他們非常安靜地等待著。

  柏恩笑了,但他臉上沒有一點愉快的表情。「很好,那就遠離這個營地。你不工作,就不能吃,而且當然不能佔據這船上的空間。明天早上我們就不帶你離開。」

  「路柏恩!」柯提文跳上岸,臉氣得繃得緊緊的。「杜雷蒙是我請的人,你也是。我會決定誰留下來。」

  「不,不是你。」柏恩將那個毫無笑意的笑容轉向他。「自從我們離開瑪瑙斯後,就不是由你發號施令了。我負責這趟行程,就像外科醫生負責手術,駕駛員負責飛行一樣。你付錢請我做事,但我們要照我的方法做。杜雷蒙不工作,就留在這裡。我們不能為一個不工作的人帶食物和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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