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霏站在桌前,看見霍洛英緊盯著一篇英文報告。
「那個字是『停機坪』,很多頂級飯店的頂樓會有。」
「喔……」
「你看這個做什麼?」蘇如霏看見報告上註解的密密麻麻,顯然他已經用功好一會了。「昨天不是沒什麼睡嗎?」
「謝謝老婆大人關心啊!」他摸摸鼻子,痛得半死。
「活該,自找的。」聽見自己「關心」他,蘇如霏哼了一聲轉過頭。「愛到酒店放蕩……」
霍洛英正要解釋昨天不是去「亂搞」,就聽見蘇如霏歎了一口氣。
「唉!連我的辦公室也被霸佔了。」
「喂!」霍洛英放下了手中的筆。「所以到現在,我還是一個喜歡混酒家和不擇手段奪取別人公司的敗類就對了?」
「敗類是你說的。」
「我看你心裡就是這麼想。」
「隨便你怎麼說。」
「哼!那敗在一個敗類的手裡,你說是什麼?」
「喔!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連個『停機坪』都看下懂,我看比敗類還糟。」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想認輸,此時員工已經漸漸到了辦公室,有人敲著辦公室的門。「霍先生、蘇小姐,客戶到了。」
門外走進三位外國人,蘇如霏一見到,馬上向前問候。
「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們會親自來澳門。」
「『Palatine』這樣的大客戶—定要來啊!也來看看我們好久不見的蘇菲亞!」
霍洛英看見蘇如霏親切地和這兩女一男交談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讓他在一旁顯得多餘,對方和她的熟識度也遠超過自己。
他聽見那個美國男子喊著蘇如霏的英文名字,聽了好久,他也聽見「停機坪」這個單字。
他們是「Palatine」的工程顧問公司代表,霍洛英為了他們今天要來,卯足了勁準備。
不過蘇如霏顯然是如魚得水。這還不打緊,他看見那個叫「彼得」的男人對蘇如霏更是主動,一會和她擁抱,一會竟然——親起她臉頰?!
豈有此理!被晾在一旁的霍洛英可火大了,自己被排除在外就算了,還這般當著他的面「勾搭」他老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嫁人了?」
美式的招呼方式看在霍洛英眼裡完全不能接受,蘇如霏瞧也沒瞧他,帶著他們逕自到工地察看。
「氣……氣死我了!」霍洛英臉色難看,此時剛好他的一個手下前來。
「洛哥,您要我們報名的……」
「去!去跟著他們,今天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跟我報告!」
他根本沒有聽手下要說什麼,馬上叫他跟去。
一整天他坐在辦公室,心煩意亂,手下果然很識相的電話一通通打來,什麼大小事統統如實報告。
「他們看完工地就去吃西餐了,談得很高興,開了一瓶烈酒。」
「喝酒?」
「是的,男的正在向太大敬酒,太太……好像跟他談得很高興,乾杯了。」
「什麼?」霍洛英可氣了,昨天不准他喝酒,今天自己這般「放縱」?
「洛哥,那個男的訂了一束花……給太太,可是說了什麼我聽不懂。」
「叫你唸書不唸書……」霍洛英順口要罵下,不過收了回來。「算了,我也沒好到哪去,送什麼花?」
「一大束,包了好幾種花,太太收下了。」
「她表情怎麼樣?」
「好像很開心。」
「該死……」霍洛英像偵探社一樣聽著手下的詳細回報,越聽他越火大。
「你馬上給我到澳門最大的花店訂一打花……不,兩打,聽見沒?要很大束,『包了好幾種花』的那種,在他們回來前送到,沒辦好你就等著被扒層皮!」
掛上電話,霍洛英不承認自己也在吃飛醋,就像昨天的蘇如霏一樣。
傍晚,「Palatine」被一片花海淹沒,霍洛英來回在辦公室踱步,終於聽見蘇如霏的聲音。
他探頭一看,什麼?又在親他親親老婆的臉?!
蘇如霏將資料遞給彼得後,正在和他們做美式道別,霍洛英忍了一天的脾氣,現在正式爆發,他衝了過去。「喂!Stop!」
大家頓時被霍洛英嚇了一大跳,統統安靜地看著他。
尷尬了……大家這樣望著他,現在他一句英文也講不出來。
不管了!他一把拉起蘇如霏的手。「She,my wife!」
然後另一隻手指著彼得的鼻子大罵。「and……you,get out!」
這毫無文法的破英文,頓時讓大家沉靜三秒鐘,睜著眼睛看著霍洛英,現場一片尷尬。
蘇如霏看著他,滿臉怒意,這傢伙除了會鬧場,還會幹嘛?
「你這『紅杏跳牆』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
他沒罵完,蘇如霏實在受不了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彼得是我認識快十年的工程顧問,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我……」
「還有,拜託,要罵人也選對詞好不好?」
霍洛英沒聽懂,一旁忙了一天的手下不怕死的提醒他。 「洛哥,是紅杏『出』牆,狗急才『跳』牆。」
「混蛋,紅杏……」他回頭瞪了一眼。「狗急跳牆是怎樣?」手下不敢說話了,蘇如霏倒是接的很順。「就說你。」
「你!別人這樣親你你不會閃嗎?還有你喝什麼酒、收什麼花?」
「唉唷!霍大少爺的醋勁可不小啊!」蘇如霏慢條斯理地拿起手上的花,一張「祝開工順利」的賀卡插在正中央,這是送公司的花,不是送她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失態,還真有點丟臉,霍洛英一時拉不下臉,忙著回聲道:「吃醋?想太多,我霍洛英難道沒女人要?哼!好……從此我混我的酒店,你交你的朋友!」
兩人自此開始冷戰,蘇如霏氣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搗亂,霍洛英為她的「不守婦道」嘔著氣。
但是兩人的心中也悄悄湧上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對方……似乎都很在意自己,而自己似乎……也會為了對方的種種行為而吃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