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合紡織廠裡的員工一見到他,便立即向他打招呼,熱絡得像是大家庭中的一份子,而他,逢人便說她是他的小妹。
去他的小妹!
舒亞米以凶狠的目光瞪著身旁這個卑鄙無恥到極點的男人。
不要臉,居然使爛招逼迫她停車,否則真不知道他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把機車暫放在路邊,搭著他的車去郵局之後,再乖乖的一起到紡織廠。
真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心機變得這麼重,居然連這種賤招都使得出來。
不過,能被他發動這種攻勢追擊,她心裡確實是覺得有點甜。
面對自己生出的矛盾想法,她忍不住又唾棄再三。
啊……她好煩啊!
「唷~這是誰啊?」
輕佻的聲音傳來,教她不由得抬眼,看見一個穿著打扮很雅痞的男人走來。
「小妹,他叫巽介,是我堂哥,也是紡織廠和成衣廠的廠長,你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問他。」
席靳柔很自然地鬆開手,但瞬間,另—只大手已經爬上她的肩摟住,宣示氣味極為濃厚。
她瞪大眼,眼光飄到右肩,再緩緩地移到對面男子的臉,很生硬地道:「你好。」這傢伙,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忘了他們已經分手了喔!
「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小妹。」席巽介嘖嘖兩聲。
舒亞米被他打量的眼神看得全身發毛,眼前卻殺出一堵寬實的牆,適時地擋去對方打量的視線。
「看都不行啊?這麼寶貝,直接帶回家藏起來好了。」席巽介壞心眼的挑釁。
「如果可以,我是很想這麼做。」
「那就趕快打包回家啊!」他鼓吹著。
席斯柔回頭,看舒亞米齜牙咧嘴地張牙舞爪,像是準備要衝上來抓花他的臉、咬破他的喉頭似的,不由得放聲大笑。
「笑什麼笑?!」囂張哦,以為在他的地盤,她就不敢造次了?
「小妹,你還是沒變。」張開雙臂將她衲入懷裡,兩人貼覆得零距離,像是打一開始,這個懷抱就是為她保留的。「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活潑。」
表情藏不了思褚,他可以清楚地從她臉上看到喜怒哀樂,他喜歡充滿生命力的她,好想就這樣抱著她不放。
「喂,放開我啦!」整個人半強迫地被塞進懷裡,臉頰靠著他敞開的胸膛上,這麼親密的接觸,讓她的臉好燙好熱,心跳得她受不了。
「我沒有劈腿。」他突然道。
她眨眨眼,沒料到他挑選在此時此刻聊起這個話題。
他一定要挑人多的地方回答嗎?「我不相信。」
「我可以證明。」昨晚他打了電話給關鍵人物,但可惜的是,關鍵人物目前人在國外,無法回國助他一臂之力。
「你們可以串供。」她想也不想地說。
「你可以合理地懷疑我,但是不能單憑印象就判了我死罪,我不服氣,我要上訴。」語氣是輕柔的,但口吻卻是霸道的。
聽在她的耳裡,暖烘烘的,像是要融了心房上頭的那扇鋼鐵鍛鑄的門。
可惡,這個渾蛋怎麼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挾持她的心?
「嘿,這種事應要關起房門再做的吧?」一旁看了很久的戲的席巽介,好心提醒著,旁邊已有一圈人在圍觀了。
席斯柔鬆開雙臂,再次牽上她的手,「走,咱們先到展示房去。」
「哦哦。」她傻傻的、臉紅紅的,雙眼直盯著地面,腳步輕飄飄地跟著他走。
她想,他要是再不放棄,她一定會舉白旗投降。
她會,一定會。
*** *** ***
隔著玻璃帷幕,看著舒亞米彷彿魚兒般在成衣廠的製作組裡游來游去,到處串門子,問東問西,緊蹦的面具一塊塊地剝落,露出最原始鮮明生動的表情,席斯柔笑瞇了黝黑瞳眸。
這才是他認識的小妹,開心的時候用力地笑,難過的時候用力地哭。
如今面對萬般壓抑的她,表現出來的感覺這才是不尋常的、病態的,所以他要把她蹩腳壓抑的情緒連根拔除。
「哎唷,今天你可真閒耶!」席巽介不知何時飄到他的身邊,嘻皮笑臉的。
席斯柔也不惱,「為了她,再忙,也要讓自己閒一下。」
「喔喔,好深情喔~」頓時擠出一張花癡臉。
一把將他噁心的嘴臉推開,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名片,從裡頭抽出一張給他。
「這是我家小妹的名片。」
「總經理特助?」
「沒錯。」
「可是她說她只是來觀摩的。」席巽介側眼看著在裡頭跑來跑去的舒亞米,而後又輕呀了聲,「啊啊,我懂了,難怪她會說,你直接授權給她,讓她可以動用整個成衣廠。」
原來是利益交換啊,他的堂弟心機這麼重啊。
「這一段時間她都會待在這裡,就有勞你多多擔待了。」
「呵呵,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她,畢竟她那麼可愛,對不?」呵呵,他最喜歡可愛型的陽光美人了。
「反正她現在根本不理你,不是嗎?有我在,剛好幫她度過痛苦的失戀期。」功德一件唷。
席斯柔黑眸笑瞇眼,有型的下巴蹦緊。「你可以試試看。」語調始終輕柔,口吻卻透著不容忽視的警告意味。
席巽介呵呵笑著,「開玩笑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他懂,他一直懂這個堂弟的,他是天生笑面虎,但不代表他不會生氣,只是生氣的方式有異常人,不熟者無從得知。
「我今天先下班了。」席斯柔滿意地勾起笑,準備要揪出小妹打包帶回家。
「你今天根本就沒上班好不好?蘭席巽介很不怕死地挑釁,但他說的是童話。
從一大早把人帶遇來這邊之後,就沒見他離開過,忠狗般的雙眼直盯著不知人間險惡的舒亞米,他上什麼班啊?
席斯柔哈哈笑著,走進機房,三兩下便把『獵物』給拐出來。
直到坐在車上時,她的表情依舊沉淪在夢幻裡,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