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喬至軒的心繃得快讓他感到窒息,頭一回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擔憂、害怕、驚懼,也才猛然明白這個叫趙靜的小姑娘,已經在他心中烙下難以磨滅的倩影。
天呀!為什麼要到了她有了危險,他才能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性!才明白到他對她已動了心!
是呀!若不是動了心、動了情,一向冷靜自製、不愛理會其它人事物的他,豈會每每被她的淘氣而動怒,豈會因為她甜美的微笑而亂了心。
喬至軒的腳步更急了,擔心他若是再晚上一步,他就要懊惱、後悔終生。
第四章
趙靜害怕、驚恐、不知所措的縮在床的角落。
稍早前,她試著要逃脫,但外頭有不少漢子顧守,她根本就逃不出去,而且那些漢子看她的目光好可怕,就好像是餓狼看見甜美獵物般貪婪、迫切!
以前胡公公就曾跟她說過,請她不要隨意、單獨一個人出宮,說是宮外人心險惡,甚至有壞人會捉貌美的姑娘家去青樓做花娘。她本以為胡公公是在騙她,要嚇阻她出宮,卻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這種無法無天、喪盡天良的事,就是有人真的會做得出來。
怎麼辦?誰能夠來救救她?喬至軒會來嗎?說不定他已經離開鎮上,不顧她的死活。
從她跟著他的那一刻起,他一直想甩開她這個麻煩,有了這個難得的機會,他一定是趕快走人。
想到喬至軒或許已經走了,傷心的淚水不禁撲簌簌的直落。如果她逃不出這裡,她也不要活了……
「小姑娘,想清楚了沒有?」
惱人的問話聲乍揚,震醒了在想事情的趙靜,她抬起眼,望向鳳姐那張簡直可說是喪心病狂的面容,也激起她骨子裡的倔強。她沒有求饒,粉臉一沉,冷聲的問道:「逼良為娼,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鳳姐不在乎的笑了笑。每回被捉進來的姑娘,都會說上這麼一句話,她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報應這種事是子虛烏有,小姑娘,別白費心機跟我說大道理,我鳳姐不吃那一套,倒是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逼我使出狠毒的手段——」
趙靜沒說話,只是瞪著鳳姐那惹人刺目的笑。
鳳姐壓根兒不理會趙靜投射過來的憤怒眼光,「答應了嗎?小姑娘。」
「我死也不會答應。」
「尋死的手段我看多了,到最後還不是乖乖聽話?小姑娘,別再做無謂的掙扎,我不想傷了你,畢竟你以後是為我進財的搖錢樹。」
「我是不可能會答應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鳳姐瞇起眼,看著一臉倔強的趙靜,「看來不給你這個丫頭一點顏色瞧,你是不會乖乖聽話。」
趙靜哼了聲,「嚇唬人的手段人人都會,逞口舌之強,沒啥了不起。」既然逃不了,乾脆就激怒她,最好是殺了她,省得她痛苦。
鳳姐沉下臉。對於刁鑽的丫頭,她一向不會心慈手軟。她轉頭對外頭叫道:「來人!」
「鳳姐。」
「好好的伺候這個丫頭,讓她知道百花樓的規矩。」
「是。」話聲一落,一名粗壯的漢子立刻拿著長鞭走進來。
長鞭咻咻咻的聲音,令趙靜心驚膽戰,隱約猜得出他想做什麼。
緊盯著趙靜絕美的臉兒,漢子如豆般的雙眼,倏地發出邪惡的光芒,「小姑娘,只要你點頭答應,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畢竟要傷害你這麼個小美人兒,我的心也會疼。」
趙靜沉著臉,沒說話。
漢子看著趙靜冷傲的態度,一股想征服她的慾望湧上心頭,他如餓狼般的撲向眼前甜美的獵物。
「不要……」趙靜沒料到漢子會這麼色心無恥,她拚命的掙扎,卻無法撼動漢子分毫,一股逃不了的絕望情緒襲上她的心頭,不甘這種殘忍的事會降臨在她的身上,「放開我。」
趙靜的抵抗惹來漢子的訕笑,笑她不自量力,也更激起想欺負她的慾火,他低下頭,往她雪白的嫩頰親去。
趙靜嚇壞了,閃躲不及,只覺得臉上像是爬滿了蟲子,令她覺得思心又難受,只能死命的掙扎,卻怎麼也無法閃躲,急怒之下,她張嘴狠狠的咬向正要往她的唇而來的厚唇。
「啊……」猝不及防的狠咬,令漢子吃痛的叫了聲,抬手抹去嘴上鮮血的剎那,怒從心起,「你這個賤丫頭竟敢咬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教不乖的。」
話落,他拿起擱在一旁的鞭子,動作凌厲的往趙靜的肩頭鞭去。
肩上乍揚的劇烈疼痛,來得又快又急,疼得讓趙靜連喊痛的機會都沒,她知覺盡失的暈了過去。
漢子可不管他的鞭打力道是多麼的重,此刻,他只想洩恨。他舉手正要再打上一鞭時,鳳姐的聲音忽然響起。
「夠了,這個丫頭長得這麼漂亮,要真把她打死了,那我豈不是少賺許多銀子。」
心裡的怒火雖未盡宣洩,但又不敢違逆鳳姐的話,漢子只能退到一旁,讓鳳姐瞧視著趙靜。
鳳姐探頭看了臉色雪白的趙靜一眼,正要喚人為趙靜上藥時,外頭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她和漢子狐疑的對看一眼,打算出房一瞧,兩扇門板緩緩開啟,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房門口,陰沉的臉色猶如踏著黑夜而來的索命閻王,懾人的氣勢震得屋內的人說不出話來。
喬至軒銳利的眼眸環掃了屋內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床榻上暈過去的佳人。
她果然在這兒!
再見到她肩膀上的鞭痕時,一股滔天怒火從心頭竄起,不讓鳳姐和漢子有說話的機會,他揚掌一揮,渾厚的掌氣震得逞兇的兩人跌得東倒西歪、痛呼連連。
他邁步的往榻楊移去,鐵青著臉,抱起受傷的可人兒,離開百花樓。
*** *** ***
喬至軒抱著昏迷的趙靜n心急如焚的火速回到客棧。
他不顧禮節的脫下她的衣裳,要為她上藥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皮開肉綻的鞭痕,臉色倏地陰沉,心狠狠揪緊,恍如被打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