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亦晨感覺臉頰一片火辣,嘴裡也嘗到血腥味,不禁有些錯愕。
現在是什麼情況?房間登記的名字是她,代表她才是這間房的住客,什麼時候輪到悅琪來趕走她還打她一巴掌?
正常的女人遇上這種情況,鐵定是再打回來,但那不是她的作風。
孫亦晨歎口氣,無奈的揚起笑臉。「好啦,你罵也罵完了,打也打完了,該消氣了吧?小妹妹是不是該回家睡覺了?」
這巴掌算是她愛上邵司禮必須承受的代價,誰教她喜歡的是個不簡單的男人呢?不過這筆帳得算在他頭上,改天她要邵司禮賠她。
「你到底是不是人?為什麼我說了我是邵司禮的床伴你都不生氣?」悅琪無法理解她怎能有這麼大的氣度。
「如果我為了你的話生氣,我會覺得自己很笨。」孫亦晨還沒來得及消化完邵司禮今天帶給她的感動,此刻的心情還很好,更何況悅琪的情況她很瞭解,也很同情悅琪,自然不可能為此生氣。
「你什麼意思?!」
「愛一個人如果是有目的的愛,就不算愛。」她語重心長的道。
悅琪聞言一愣,這才正眼瞧她,愈看愈覺得面熟,忍不住問:「你不會是Stella吧?」
「我是誰很重要嗎?」孫亦晨釋懷的笑。
「邵司禮為Stella破例太多了。」悅琪也看得出來。
當Stella突然出現破壞希米亞原有的行程時,悅琪就在好奇這個Stella到底是誰,竟然有能耐讓邵司禮放棄多年來遵循的鐵律。
「我只想要平凡。」孫亦晨不避諱的坦白。「你們的契約我清楚,不過契約既然已經終止,就該各自過生活,你有大好未來,不需要依靠邵司禮的名字也可長紅,認清楚對他的迷戀對你也好。」
「你跟他也是契約關係?」悅琪不相信她甘願放棄鎂光燈下的生活。
孫亦晨走到冰箱前,拿出冰袋敷刺痛的臉頰。「就像你講的,老女人不需要五光十色的生活。」
悅琪見她臉頰紅腫,心底不由得一陣自責,對她的修養也佩服至極。她閉上眼睛道:「我讓你打回來吧!」
「不要對做過的事情後悔或自責。」孫亦晨不怪她,「要怪也不能怪你,得怪那個喜歡到處跟人簽契約的男人。」
「我還以為我這麼做你會很生氣。」悅琪無法理解她的反應。
孫亦晨挑眉笑道:「誰說我不生氣?」
「一點也看不出來。」悅琪已經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這巴掌得算在簽契約的男人身上。」
「噗!」噴水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這裡有別人?」悅琪這才發現廚房裡有個男人正在擦地板,仔細一瞧,居然是她的現任經紀人。「原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看你撒野。」原植柳不甘願的擦著地板,他奉命在此保護孫亦晨,已經盡量當個無聲的保鏢了,怎麼知道才想偷喝杯水,孫亦晨就說出令人噴飯的話來。
以後孫亦晨講話時他還是不要喝水好了,不然擦地板的機會真的愈來愈多。
「我剛才打她你不管?」悅琪對這保母的行為無法苟同。
「管你還是管她?」他隨手把抹布往水槽一丟。「如果管她的話,她會不高興,我的任務只是保證她沒有生命危險,至於你的個人行為,只要沒有媒體包圍都不用我管,而且女人的戰爭我也管不著。」他可是把工作分得非常清楚的人。
算了,反正爭也爭不過這個Stella她放棄。悅琪歎口氣,孫亦晨今天真的給她上了一堂人生哲理。
但是,她為邵司禮付出這麼多心血,不扳回一城她是不會甘心的。
離開飯店之後,悅琪取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號碼。「喂,我是……」
*** *** ***
「醒醒!」
睡夢中的孫亦晨還沒完全清醒,咕噥道:「怎麼了?」
「你還睡得著?」邵司禮剛才聽完原植柳的回報,氣得揮了原植柳一拳。
現在他寧願賠錢也要終止和悅琪的所有契約,他的氣憤無法用言語形容,滿心都是無法親自守護她的挫折感。他急匆匆的衝回來,亟欲安撫孫亦晨,雖然見著她安詳沉睡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挖她起來,在燈光下檢視著她臉頰上淺淺的五指印,心疼不已的撫著。
孫亦晨在他懷中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把報導傳回台灣後,累極了怎麼會睡不著?」
「不等我回來就先睡了?」邵司禮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指腹撫過她頰上淺淺的紅印,內心想把悅琪斃掉的衝動更形強烈,早知道他就不回來,讓邵司衡把那女人解決掉還比較省事。
「你不是說如果太晚了就不用等你,我可以先睡的?」孫亦晨清醒了大半,也知道現在的他怒火中燒是為了什麼,她有交代原植柳不要告訴邵司禮,不過他很酷的告訴她,他只服從邵司禮的命令。
結果現在換邵司禮來對她疲勞轟炸。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無所謂?」邵司禮看她輕鬆慵懶的模樣,真是恨不得當場切腹自殺。
今天沒法子陪在她身旁已經讓他夠內疚了,想不到他不在時悅琪又來鬧。
「什麼大事?」孫亦晨裝傻。
她其實不願意他擔心那麼多,要是這麼小的事情也得讓他操心,那她大概永遠也無法幫他分擔任何事,她希望讓他少擔心一點。
「我……」教他怎麼說出口?心裡嘔得半死就算了,哪還得講出口?
「你都不覺得是大事,我怎麼可能會記得?」雖說這筆帳要算在他頭上,但她還沒想到要怎麼跟他算賬,所以只能先記著。
邵司禮歎口氣,要怎樣才能讓這個女人正常一點,不要那麼聰明?人家不是說碰上了愛情智商會瞬間減少?怎麼她一點都沒被影響,反而比誰都清醒。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最該生氣的是她!可是她卻半點脾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