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要逃,請邵公子放手。」
「邵公子?真對我沒了感情,變心變得比我還快嘛。」
「我沒有!」夏琉璃本欲解釋,卻又覺得這行為很怪,解釋的話又讓她嚥回去。「邵公子,不知找琉璃有何事?姐姐最近還好嗎?」
「前些時候清風帶著白師傅回來,據說岳父、岳母生氣歸生氣,還是很高興清風有了好歸宿,他們也準備要成親了,白師傅將會入贅夏府,現在他們就等我把你帶回去。」他絕不空手而回。
「你當真讓姐姐離開?」
「你倒是說說我們根本不愛彼此卻硬要湊在一塊的理由何在?」
「你不是很愛姐姐嗎?」
邵霽東不高興了。「是哪個蠢蛋跟你說的?」
是她認定的,但若說出口不就承認自己是蠢蛋嗎?
「我以為你還愛著姐姐。」罷了,蠢蛋就蠢蛋吧。
「我若愛著清風,那先前對你說的那些又算什麼?」
「我以為我只是替身而已。」
「你真的是……」他想罵卻又罵不下去。
「而且你不也認為我是蛇蠍心腸嗎?」儘管知道他是氣極了才會這麼說,那時她仍舊受了傷。
「假如你真的壞如蛇蠍,我打一開始就不可能對你動心了,傻丫頭。」最後他還是捨不得罵,滿眼都是對她的疼惜。
「我真的很壞,因為我的確是故意讓姐姐離開的,你別聽姐姐的片面之詞。」
「真以為我分辨不出好與壞嗎?」說她傻,她還真傻。「若你真的壞,一開始就會告訴我清風早已愛上別的男人,讓我徹底對她死心;若你真的壞,又何須代替清風去找白師傅要他放棄?若你真的壞,那天就用不著讓蘭心站在外頭給你暗示了。」
他大老遠就看見蘭心敲了敲門板,一看就知道是通知屋裡的人。明知道他快來了,還會有人做出那種近乎是不打自招的行徑嗎?
「我……我只是另有考量,不是你說得那樣。」就算她再如何會辯解,這一刻也詞窮了,說不出個能取信人的理由。
「琉璃,你怎會壞?你只是和我一樣太愛親人,即使犧牲自己也無所謂。我明白你是為了清風的幸福,才希望她嫁給我,但清風不愛我,你對她的好只會讓我們四人都痛苦。」
「四人?」姐姐、白師傅、她自己,還有誰?
「唉,你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心上?我愛的人一直是你,假如你真的讓清風嫁給我,我當然會痛苦。再者,我也清楚你是顧慮我的感受才不願說出來,如此為我著想的你,算是壞嗎?」邵霽東捧起她的臉,全然不在乎他倆就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管他是誰要看,他此刻只在乎面前的這一個人。
「那天,你確實傷了我的心。」那三日的疏遠更令她心死。「我以為你已經不會再理我了。」這讓她每夜都哭紅了眼,痛徹心肺。
「唉。」認識琉璃之後,他歎氣的次數也跟著變多。「你騙我去書肆取書的那天,有人親眼看見你偎在一個男人懷裡哭泣,最後兩人還一起回到夏府。隔日我再次去了趟夏府,才知道是顏承翰來到祥龍鎮,我問他,他也坦承的確抱著哭得好不傷心的你,這件事讓我十分不高興,才會對你說重話。那天我確實話說得太重,但你不也傷了我的心?」那晚看見她趴在桌上睡著,頰上的淚痕未乾更讓他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從來就不是為了她自己,也更加心疼她的善良。
「我看見你和姐姐在一起,一時忍不住才會……對不起。」
「顏承翰對你很重要嗎?」
「承翰大哥一直很照顧我,他不僅是我的朋友,更像是我哥哥,他知道我很多事。」
簡言之,就是他們兩人在她心底的程度相差太多是嗎?
「所以你寧可跟他說也不願老實告訴我?」要不是看在顏承翰沒繼續阻撓他,他早讓那傢伙生不如死了。
「霽東,其實我也很自私,因為怕再次受到傷害,才不願跟你說。」她並非聖人,偶爾的一些小私心捨讓她選擇保護自己。「我只是希望能成全大家。」
「要成全我很簡單,你的好,只讓我一個人知道就好,別再次靠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了,要不然我肯定不會放過對方,明白嗎?」他是君子,會先給予警告再出手。
「你真的愛我?」
「唉。」邵霽東又歎了一聲。「怎麼你現在還在質疑我對你的感情?我若不愛你,便不會招惹你……無妨,反正你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多疼你,明日就隨我回去成親吧。」好讓顏老夫人徹底死心。
「成親?不是姐姐與白師傅嗎?」
「還有我們兩人。你以為我會允許繼續和你分開嗎?這次你就是我邵霽東名正言順的妻子了,誰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即使是你的承翰大哥也不行。」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別氣承翰大哥了,他……」
邵霽東手指貼上她的紅唇,笑道:「噓,別讓他的名字壞了我們的興致。來,陪我逛逛吧,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霽東。」
「嗯?」
「我真的很愛你。」夏琉璃紅著臉說。
牽起她的手,他環視四周的好風光,心情終於轉好了,湛藍的穹蒼也顯得格外迷人。
「霽東,你真的很介意承翰大哥嗎?他真的只是我的好友而已。」她堅決要替顏承翰洗刷冤屈。
「……」
補遺
補遺一——他的心事
「我一直在找你們。」
在書肆外看見夏清風的背影,他一眼便認出不是琉璃,很好,既然她返回祥龍鎮,碰巧遇上是最好不過了。
「我們……」夏清風小心翼翼求證他的話。
邵霽東笑了笑。「你和白師傅啊。」
「你都知道了?!」這趟回來得很倉卒,等抵達祥龍鎮,才想到不知該怎麼面對邵霽東,誰知她在街上徘徊時卻正好遇見他。
「琉璃怎麼也不肯說,是我自己先猜到的。」他想琉璃大概是不希望他聽了受傷,所以也沒多問。後來調查的人回報,本以為他會震怒,哪知當他得知真相後,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