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沈君洛看她那意有別指的笑容就一陣發毛。「你等我做什麼?」
「當然是教我武功啊!」
「我是說……有機會的時候……」真是的,原來她還在想著剛才的事,難道她沒看到他跟何掌櫃正在談事情?沈君洛故意抖了抖手上的賬本。「不過,我現在在忙。」
「你在看帳嗎?」上官玲兒好奇地問:「你會的事情那麼多,一大早就那麼忙,不累嗎?」
沈君洛一呆。
他倒是從沒想過累不累的問題,從小到大,他總是在學習必要的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被欺負了,那就學武功;幫忙家裡的生意則是因為無法冀望大哥,他就只得撿起來做,反正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做不行,累不累?他從來沒考慮過。
不過還沒來得及回答,於纖纖的聲音便突然插了進來。
「洛哥哥當然會累啊!他又不是鐵打的身體。」
於纖纖從後頭掀簾子出來,上官玲兒聞聲望去,這才發現她手上也拿著賬本和算盤,她一邊將核對好的帳交給掌櫃,一邊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
「所以我要是有空的話,偶爾也會幫幫他。」
「唷……」這回倒是換上官玲兒愣住了,她沒想到弱質纖纖的於纖纖竟也是個理帳能手,正自詫異,上官震走了進來。
「不愧是商賈世家,果然人人一身好本事呢,是不是啊,玲兒?」上官震牽起妹妹的手,說道:「玲兒,人家在幹正事,咱們就別打攪了,還是到外頭去吧!」不過說歸說,笑面虎上官震此時心裡的真正想法卻是,開什麼玩笑?這房間待久了可是會染上銅臭味的,他才不要他的寶貝玲兒受到污染呢!
「我不會吵大家的,我只是想待在這裡,看你們平常都在幹什麼而已,這樣不行嗎?」上官玲兒簡直就像個小孩子,對沈君洛在做的任何事都充滿了好奇,反正……她就是想留在這裡嘛!
「這個……」看她眨巴眨巴的大眼,還有低聲下氣的模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的),沈君洛就是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不得已,他如同往常一般地,做出了「小小」的讓步。
「好吧……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
「喂喂喂,這樣不好吧?我跟玲兒是外人,不好參加這種涉及商業機密的談話吧?」
「我是沒關係……」沈君洛搔搔面頰,要怎樣都可以啦,只要這對兄妹不要一直出來攪亂他的心緒就好了。
「你……真的沒關係?你確定不再仔細的想清楚嗎?」上官震瞇起眼,可惡,他竟敢在玲兒面前裝隨和?難道沈君洛是怕得罪他,會得不到玲兒的芳心嗎?
上官震顧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玲兒的耐性到了極限,最後終於跳起來,雙手抵住上官震的背就往外推!
「你不想待著離開這裡就是了,囉囉嗦嗦的幹什麼,只會妨礙別人幹正事,出去啦!」
「玲兒……」上官震沒想到自己居然遭到妹妹的親手驅逐,對他來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啊!然而任他再怎麼用手抵住門框,玲兒還是老早就看穿了他的伎倆,往他膝窩上一踢,上官震腳一軟沒了支撐力,就被丟了出去。
「洛哥哥,我怎麼覺得……上官家兄妹一來,咱們家裡突然變熱鬧起來了呢?」
一旁看著上官兄妹在那裡拉拉扯扯的於纖纖,忍不住笑了出來,沈君洛則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現在這種場面,不過是小意思罷了,誰知道將來還會有什麼更出格的事端發生啊?想到這裡,沈君洛便像想要搖開那種下祥預感似地甩了甩頭,根本不願再想像下去。
*** *** ***
夜晚,花廳中。
「唷?三品武義都尉?那可真是恭喜了,一回到京城立即被委以重任啊!」沈東慶的聲音歡欣地上揚,很顯然這話是對著上官義德說的。「皇上果然沒有忘了義德兄,仍是想著重用您呢!」
「哪的話。」上官義德笑了笑,理解這不過是聖上想要小試他的身手,如果過得了這一關,他回京以後的仕途才算是真正穩固,如果沒能成事,雖不至於再貶海南,但恐怕也難再有作為了。
「皇上交代了什麼差使給義德兄?若有愚弟可幫得上忙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啊!」
上官義德聞言,只是微微一笑,說道:「瞭解內情的都明瞭,不過是放了個閒差。」
「義德兄此言差矣。」沈東慶頓了一會兒,方才意有別指地說:「是不是閒差,端看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怎麼做事啊。」
上官義德聽到沈東慶這麼說,突如醍醐灌頂,忍不住伸手往自己額上打了一記爆栗。
「賢弟說得對!瞧我,在外頭幾年,竟連頭腦都不靈活了!」
兩人相視大笑,對乾了一杯,杯乾見底後,沈東慶咳了兩聲,正色低聲說道:「義德兄可知道,最近京城裡,有個專以劫盜人家閨女清白的採花大盜出沒?」
「採花大盜?」上官義德一愣。
沈東慶點了點頭。「是了,採花大盜,大約是兩、三個月前開始的吧!先是青樓女子,後來則是民家女,最近更變本加厲,連王府侯爵家的都敢染指;這賊廝之惡行惡狀,讓城裡有女兒的人家人人自危,不說你不知道,前些日子襄王府的四格格也被玷辱了。」
「什麼?!」上官義德越聽越是激憤,轟地一聲拍桌而起。「竟有這種事?!」
「義德兄先別生氣,聽我說,現在京城裡幾乎是風聲鶴唳,凡是有女兒的人家都很小心,不敢讓自家閨女上街拋頭露面,就怕被那大盜給相中,佔了便宜……」
「豈有此理引」
「這事已經傳到皇上耳裡去了,皇上雖然督促各部要嚴加查辦,城內一到晚上就加緊巡邏,不過還是沒什麼用,那賊廝擅子躲藏行蹤,沒有一點本事,恐怕難以成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