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紅暈浮上臉頰,她直覺低下頭去。「什……什麼話……書青大哥,你別拿我尋開心了……」
「我是認真的。」
怦咚怦咚……
於纖纖心口一陣狂跳,她知道一向正經的沈書青不是特別有幽默感的人,但是,他怎麼會……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囁嚅低問。
沈書青頓了頓,最後似乎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才開口:「很久。」
很久?就這樣?沒有更具體一點的時間了嗎?於纖纖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她印象中一直以為個性木訥的男子,如果沈書青喜歡她、對她有意思,為什麼多年來一點表示也沒有?
「你……為什麼從不讓我知道?」
「因為之前沒有必要。」沈書青答得也頗乾脆。「原先我就只想專心讀書,在沒有得到功名前不打算娶妻生子,而且你眼中也只有君洛,強扭的瓜不甜,我知道。」
最後一句話分明是一語雙關,他是在告訴她,別再執著於君洛了嗎?於纖纖不由苦笑了笑。
「你的話我都明白,但是我……」
「我可以等你。」沈書青打斷她,不容她有拒絕的機會。「等你的空檔,我會讀書解悶。」
於纖纖聞言,不由破涕為笑。
時至今日,她才真正明白過來,為什麼打小在她難過或者一個人的時候,沈書青總會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身邊,說著不著邊際、無關痛癢的話,他始終那麼淡、那麼自然,讓她從不曾留意過這樣的陪伴其實從來不是出自於湊巧。
也許眼前這話不多、但絕對言出必行的男子,會是她未來真正的依靠,但是此時此刻……請原諒她吧,她不是見風轉舵的人,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呢?總要給她一點時間,好讓她慢慢地收回她曾投入過的感情啊……
「我不知道要讓你等多久……」她緩緩地道,臉頰上有淡淡的紅。「但我保證我會盡力。」
「嗯,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沈書青微微一笑,突然伸出手拍了拍纖纖的頭。「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在我心裡,沒人及得上你的付出、你的努力,明白嗎?」
一陣溫暖流過心窩,這……正是她想要的啊!纖纖感動地看著沈書青,此時此刻,她再也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了……
*** *** ***
回到房中,玲兒蜷著身體窩在被子裡,一聲不吭,上官震守在她身邊,見到妹妹不同尋常的過於安靜,心裡尤其擔憂。
「玲兒,沈君洛那傢伙都來了三、四回了,你起來罵罵也好嘛,這樣貓兒在床上,會貓出病來的。」見玲兒不理他,上官震又道:「玲兒,二哥哥的話,你是聽進去了沒有啊?」
仍然沒反應,上官震急了,一屁股坐上床沿,伸手便去拉被子。
「玲兒,好歹露個臉吧,你要把自己悶死嗎?」他一邊說一邊將被子掀開,沒
想到才一拉開,便看見玲兒兩眼腫得像泡桃兒一般大,且滿臉通紅,雙目緊閉。
「玲兒?玲兒?」上官震見狀況不對,直覺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這一碰卻是不得了!「天啊!怎麼又發燒了?!」
上官震直覺從床上跳起來。「我去請大夫!」他丟下這句話掉頭就想跑,冷不防袖子忽然被人拽住了,拉住他的不是別人,竟是玲兒!
「別……別去.」
「玲兒?!」上官震又氣又急。「你在胡說些什麼?都燒成這樣了還不請大夫?」
「要……要請回家請……」胸悶加上發熱所引起的不適,讓玲兒連說話都顯得斷斷續續。「不能……再麻煩沈家了……」
「玲兒……」上官震沒想到玲兒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跌坐回床上看著妹妹。
「玲兒,你是怎麼了?」
玲兒虛弱地喘著氣,搖頭。「沒事,我只是……麻煩他們太多了……」
這可不像平常的玲兒啊!雖然乍聽之不是很為別人著想,卻少了平時天真爛漫的模樣……下,或許該說,自從玲兒與沈君洛重逢之後,她的個性就一點一滴地變了……
「玲兒,你別顧慮太多,天塌下來有二哥哥抵著,你不要怕,嗯?」
「我……我知道,二哥哥最疼我。」玲兒扯出一抹笑。「二哥哥什麼都會答應我,對吧?」
「當然啊。」上官震毫不猶豫地回答,玲兒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
「那,二哥哥,我想回家……」
「回家……好、好,沒問題,等你一好起來,咱們就回家,嗯?」
「我等不及了……」玲兒不待上官震說話,又續道:「我現在就想走,我想回海南。」
「海南?」上官震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圓了,那兒可是父親被流放的地方啊!荒涼到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為什麼玲兒會想回那裡去?
或許是讀出兄長的錯愕,玲兒又道:「不回海南也可以,只要離開京城就好了……」
「離開京城?」上官震看見玲兒眼中的求懇,忽然瞭解了些什麼,畢竟他在沈家也住了好些時日,不會笨到什麼都察覺不出來的。
「玲兒,你跟沈君洛那傢伙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吧?」
被他這樣一問,玲兒突然語塞,水氣瞬問氤氳了她的眼眶,讓她如鯁在喉,無法言語。
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那個夜晚他們不經意地出了軌,逾了矩,除了她的心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單純無憂,除了她無法漠視沈君洛即將與其它人成親的事實,除了她不願卡在那個「乾女兒」的位置上與沈君洛若無其事的往來之外……表面上,一切都沒有發生……但上官玲兒卻已經不是上官玲兒了……
淚水已經滿過眼眶,玲兒再無法強自忍住,她別過頭不想讓二哥看見她的眼淚,卻仍徒勞無功……
「二哥哥……」
「玲兒……」
玲兒沒有回頭,她知道二哥的視線正擔心地望著自己。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終於有了真正想要的東西了……可他……卻偏偏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