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常去上班就不用太擔心啦,說不定現在是睡得太沉才沒接電話。」她比他先一步找了合理的原因。
「不可能睡這麼沉,電話就在床邊……」他直覺的推翻。
「既然這麼擔心,你就回來嘛!」她忽然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老是一出去就半個月、一個月的,昭吟真要有什麼事也找不到你的人啊!」
冷不防被大聲斥責,紀斐然怔住,張口結舌,叼在嘴邊的香煙也跟著掉了下來。
不敢再叨擾大嫂,草草說了幾句後掛斷,三天後,他改變要轉往另一個地區的計劃,提早回台。
*** *** ***
紀斐然風塵僕僕的返家,卻在抵達家門時驚愕的呆住,不禁看了看電梯顯示的樓層,懷疑自己是不是跑錯了?
「沒錯啊……」他納悶嘀咕。
樓層對,門牌也對,但大門卻不是他記憶中的那一扇,他嘗試用手裡的鑰匙去開門,可根本插不進鎖孔裡。
「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狐疑的瞪著大門,腦中閃過各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這是他家嗎?
會不會他按下電鈴,裡頭出來的是不認識的人?
還是昭吟逕自換了門?
可為什麼換呢?而且換了也不跟他說一聲?
看看時間,六點了,他拿出手機,撥到室內設計公司詢問,對方說昭吟今天五點半準時下班了。
重新背起行囊,再坐電梯下樓,進不了家門,他只能在一樓等候,起碼還有椅子可坐。
可沒想到這一等,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連日來所累積的火氣在看見昭吟從—輛由男人駕駛的車子步下時,漲到最高點。
他認出男人就是張亞力,他們碰過幾次面,但因為對他沒什麼好感,所以碰面時只是客套打打招呼,從來沒講超過五句話。
瞧她言笑晏晏,與張亞力相談甚歡,之前他並不非常介意,但此時此刻,莫名的覺得刺眼兼不爽。
兩道濃眉豎起,像劍一樣鋒利,他在一樓大廳裡冷眼看著他們都已經抵達住處,還依依不捨的在車旁聊天,不禁起身走去。
「……你一個人在家,要注意門戶安全。」打從遭竊後,張亞力每天都不忘叮嚀。
莫昭吟巧笑倩兮地答:「放心啦,你找的這扇防盜門很堅固,安全得很,你不用天天叮嚀。」
多虧他認識許多建材廠商,替她選了一扇好門,還找了動作迅速的師傅把門換上。也因為這次的事件,張亞力隨Call隨到,還協助她處理後續的事,她心裡對他的感謝和信任是更攀上一層。
「說的也是。」他挑眉笑了笑。
「你要不要上來喝杯飲料再走?」她親切大方的提出邀請,完全不把他當外人看。
「好哇……」同意聲在望見自大樓走出的偉岸身影時戛然而止,拉抬的嘴角也瞬間僵凝,但張亞力旋即就反應過來。「呃,我看還是改天好了,你今天應該沒時間招呼我。」
循著他的視線,莫昭吟往後瞧,不期然的看見了紀斐然。
「斐然?你回來了?」她詫異揚聲。
「好幾天聯絡不到我,我當然趕回來了。」紀斐然沒好氣地應,瞥向一旁張亞力,酷傲的朝他頷首致意。
他脾氣並不好,直率乾脆慣了,喜怒皆形於色,看到不喜歡的人更是不給人家好臉色看,對沒好感的張亞力,能夠頷首回應他,已經很勉強了。
「聯絡不到?大概是湊巧沒接到吧!」她佯裝訝異,其實是故意不接。「可是你怎麼這麼大驚小怪?幾天聯絡不到也沒有什麼關係呀,我也經常一整個星期聯絡不到你,難道我還飛到你去的國家千里尋夫啊?」
她刻意以輕快的口吻掩飾著諷剌的尖銳,但最最真實的心情,其實是很高興他會因為擔心掛念她而特地趕回來。看來,大嫂的方法果然有效。
紀斐然臉綠掉,啞口無言。
她說的沒錯,以往出遊的時候只有他主動聯絡,別人要找他是難上加難。既然他自己就有這樣的毛病,又怎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意念一轉,他忽然體驗到昭吟平時所感受的心情,原來也是這樣提心吊膽的煎熬,想要責備抱怨的話頓時只能塞回肚子裡。
氣氛很冷,張亞力尷尬的出聲。「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走了。」
「好,亞力大哥再見。」莫昭吟揚笑揮手,與紀斐然站在原地目送張亞力的車子離開。
她轉過頭看了看紀斐然,好奇地問:「你什麼時候到的?」
「六點。」他臭著一張臉,也轉過頭冷睨著她,凜聲質問:「我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去吃飯啊!」
「又是跟張亞力一起?」他不止口氣酸,連表情都很酸。
那像伙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昭吟有老公了,還對她這麼慇勤,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對啊,我們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吃飯時間一起吃是很平常的事呀。」她答得理所當然,一臉有什麼好奇怪的神情。「走吧,回家再說。」
她微微的挽著他,舉步往回走,兩人一同搭上電梯。
「對了,我們家的門為什麼換了?」紀斐然這才想起地問。「你為什麼沒跟我說—聲,害我被關在外頭進不了家門?」
她側頭,僅是淡淡的瞥看他—眼,卻讓他清楚感受到那—記目光裡隱含了許多情緒。
「門換掉是因為家裡遭小偷,我一個人住需要更牢固安全的門。」她的口吻理智冷靜,像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最初的慌亂在平復之後已然沉澱為更獨立的堅強。「沒跟你說,是因為事情發生時聯絡不到你,所以我就自己作主了。」
抵達樓層,電梯門開,莫昭吟立即走出,紀斐然一個人驚訝錯愕的愣在電梯裡好幾秒。
遭小偷?!
他以為住在大樓裡,有管理室看管出入就會比較安全,沒想到還是會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