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又迷人的一笑,「我那天是開玩笑才這樣說的……傻瓜!我有時候就是忍不住想逗你。」
低沉的嗓音,伴著秋天難得溫暖的微風響起,他修長的指尖也伸了過來,把她幾繒從髮髻中亂飄出來的髮絲,勾回她的耳後。
「可是……」她惶恐了,他真要追求她嗎?真的想跟她在一起嗎?「可是我們不適合,你討厭動物,而我是獸醫。」
「我知道。」
他的手還擱在她的耳朵旁,她該拍開他的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很暖又很舒服的感覺,讓她不想動。
「而且……我住舊金山,你住紐約。」
「我也知道。」他的手依然沒離開她,反而開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龐。
溫暖的指尖她並不陌生,生病的那幾天,他也常常這樣碰觸她。
「你不可能為我搬回舊金山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想這麼遠。
「也許會,也許不會!」
他的答案讓她心跳越來越快,某種似乎就要在腦海中成形的浪漫畫面,也跟著越來越清晰。
她跟裘德……變成一對情人?相依相偎,去吃浪漫晚餐……慢著!第一次看到裘德跟女人在餐廳的畫面,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你有一天還是會去找其它的女人吧?」
裘德撫著她臉頰的手一頓,他望著她,然後說:「那起碼會是在跟你分手之後。」
「分手?」
他的坦然像是給了她小小的一巴掌,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在前幾秒的幻想中,並沒想到兩人就算交往,最後也應該是分手這件事。
「所以我希望你在紐約時,我們能好好的相處。」裘德的心中也有一絲惶然,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和一個獸醫相處很久,但是,一想到跟白以芯終究會分手這件事,卻莫名的叫他難受。
「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他重複她的話,指尖又輕輕的劃過她的臉頰,他迷戀這指尖下的觸感啊!
「為什麼想跟我在一起?我們這麼容易吵架。」
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嗎?先在一起,然後再分手……
分手這兩個字她並不陌生,之前那個學長因為她不肯跟他上床,就以此為要挾說要分手,但那時,被拋棄的感覺沒有現在這樣……光是想像就會痛。
「對,但是……跟你相處也很自在舒服,難道那時候你沒感覺嗎?」
她看著他,他指尖碰到的地方,都宛如有小小的電流通過似的,令她感到一陣陣的酥麻……幾乎無法抗拒。
「我們一起吃早餐,不吵架時,好像還不錯……」她沒忘,事實上,她常跟霍華喝下午咖啡,就是想多留一下,讓自己留在那個充滿他氣息的空間裡。
他笑了,「就算吵架,我也喜歡跟你鬥嘴的感覺。」
「原來你這麼欠罵!」她忍不住笑,口中吐出的字句雖毒,神情卻甜美動人。
藍眸輕輕一瞇,「答應我吧!我保證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
「嗯!像是上床……我沒忘記你是個處女。」
她呆呆的看著他。他剛提醒了她兩人之間一個最嚴重的差異,他在床上是經驗老到,而她是因為不想跟男人交往,所以到現在都宛如一張白紙的單純女人。
「我會很小心的,而且我想……我能讓你很快樂。」
娃娃臉有點些微變色,她不著痕跡的閃開他的手,然後坐正坐挺,命令自己冷靜,「你是在說……你不介意跟一個處女上床嗎?」
「嗯?」她聲音裡的溫度驟降,跟那雙因怒火而灼亮的黑眸,讓裘德發現不太對勁。「等等,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有處女情結吧?」
「處女情結?」
「對啊!就是那種處女跟男人上了床,一輩子就要這男人負責什麼的。」花花公子天生的忌諱,不自覺的從裘德口中流出來。
起眼瞪著他,「就算本來沒有,現在也應該開始有了。」
真氣人啊!
「什麼?等等……我們剛才一切都談得好好的。」
「有嗎?」
「沒有嗎?你幾乎答應我了。我說過不會逼你,就算你不想要我也……」
「我很感激你的體貼。」
她打斷他的話,盡量維持嘴角的上揚弧度,但那雙黑眸卻不由自主的看著他身後不遠處的大垃圾桶,拿那個垃圾桶敲在他腦袋上,不知道能不能敲掉他一半的腦漿……
不,應該是豆腐渣。
可是,她不想為了他而坐牢。
「真的?」裘德以為這樣就是她答應了,「那麼晚上我去旅館接你,也許等這聚會結束,我們可以先來頓浪漫的晚……」
嘩啦……
白以芯看著自己喝剩一半的咖啡,從他那張帥得令人痛恨的臉蛋往下落,不等他反應,就扯起嘴角冷冷的笑。
「這就是我的答案,再見!」
一說完,她猛地轉頭,走回會場所在的飯店方向。
這個王八蛋,她差點真的想跟他交往呢!結果……他跟其它的男人都一樣,不過就是想要跟她上床而已。
這跟當年她那個學長有什麼不一樣?哼!要是這傢伙在她的地盤上,她早就叫人把他砍成幾十塊……
喔……不……
心緊緊的揪痛著,她的怒火頓時轉為沮喪。她不希望他被砍……
他跟以前那個學長根本不一樣,那學長對她不是真芯的,甚至為了她的拒絕還污辱她,所以才導致自己被人打,甚至最後凍死在路旁。
但裘德不一樣,根本不同……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想拒絕他。她只是……怕萬一不小心愛上他的話,她無法承受分手的那一天……
愛上?
這個念頭宛如閃電一樣劈中她,她錯愕的看著眼前的飯店階梯。
不……開玩笑的吧!
她真的已經愛上了裘德·Z·韓特了嗎?
*** *** ***
「有時候,你只能受傷,好證明你愛過、你能愛……」
「不!不要……」
猛然的,從惡夢中驚醒的白以芯,耳旁彷彿還迴盪著病逝的母親在去世前,曾經跟她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