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啊?」
柯驛風在床旁停下腳步,眼裡露出欣賞的神色,「一個生病的東方小美人?」
「這種小學生你沒興趣吧!」裘德冷冷的說,然後起身讓位給柯驛風,好讓他察看病人的狀況。
「怎麼會?我也是個中國人,雖然欣賞波霸,但有天要娶回家的,還得是中國人啊!不然我老媽會罵死我的。」柯驛風邊笑說,邊開始診療她的狀況。
柯驛風的話讓他心中沒來由的有點悶。
「你喜歡這種瘋子型的東方小女人?很好……一個醫人,一個醫獸,這樣開間醫院就能搞定蒼生了。」
他語氣中的尖酸味,讓柯驛風忍不住訝然的回眸看他。
他可從沒聽過裘德用這種口吻說話呢!
他和裘德認識這麼多年,交女友向來會互換心得,連女人都會偶爾互讓,但現在他忍不住又回頭,更好奇的看著床上那張娃娃臉,「這女人很特別。」
「對……不!你在說什麼很特別!?!?」有點分神的裘德瞪著柯驛風,「專心看病好不好?」
「她沒什麼大礙,應該是輕微風寒,加上旅途勞頓而已,吃點藥就會好了。但我擔心你,老友。」
裘德濃眉一皺,「擔心我?」
「對!你該不會被這種小學生迷住了吧?」他指著床上的白以芯。
裘德眉一揚,一臉不屑,「哪可能?」
「那你怎麼會讓她來這睡?她是你的誰?親戚嗎?」柯驛風好奇的問。
現在白以芯躺的房間,就是裘德自己的房間,這房間位於裘德的地下基地,這裡根本沒女人下來過。
他知道,這棟豪宅樓上的每個房間,除了傭人房外,幾乎每間房間裘德都跟女人躺過,而全豪宅上下唯一他不讓女人碰的床,只有地底下這房間的床了。
可現在……卻有個東方小女人躺在上面。
「只是個幫忙送貨的人而已,她有潔癖,只好讓她來這躺。」
這次,柯驛風不只是訝異的看著他而已,就連下巴都快要掉了下來。
「怎樣?我臉上長東西嗎?」裘德沒好氣的問。
「沒有!」
柯驛風連忙搖頭,但心裡卻想著,天!那個表面上像個溫柔的花花公子,實際上卻冷酷又實際的裘德,為什麼沒有發燒,腦子卻好像已經燒壞了!?!?
*** *** ***
要是我啊……打死都不會跟那種黑道出身的女人交往!
對啊!她還假裝清高,明明學長就是被她害死的,她還假裝無辜,她根本是下賤的女人,我看以後一定也去當妓女或是女流氓啦……
那段徹底傷透了她的心的對話,她以為早忘了,但現在卻跟著幾張模糊的臉孔,在黑暗的空間裡環繞著她。
她慌張的東張西望,想在一片黑暗中找到出口,逃離這些聲音,但聲音跟模糊的臉孔似乎越來越多,不但從四面八方朝她圍攏過來,甚至每個都開始朝她怒吼……
罵她不要臉。
罵她出身黑道。
罵她父親坐過牢。
罵她母親只能當人的情婦。
但最叫她痛苦的,是他們控訴她作惡多端,所有她家幫派做過的惡事,每一件都是她做出來的。
而最後,出現的是她爺爺的臉,「你想走?可以……把子宮割下來,留下我們的繼承人。」
「不!這是我的孩子……」
「這不會是你的孩子,你沒資格幸福,沒資格有孩子……你是我們的繼承人,你不繼承……就不能有孩子……」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著哭了出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要幸福……我全都不要……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了可不可以……」
「嘿……」突然,有個溫暖的低嗓,伴隨著微涼的溫度,從她的眉心傳來,穿透了她的惡夢,到達了她身旁。「是惡夢而已……沒事的,起來吃藥了。」
那醇厚的嗓音是如此的具有說服力,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眼前那張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俊美臉孔。
「嗯?」好帥!是她的白馬王子來解救她這個被困在幫派高塔裡的公主嗎?
「該起來吃藥了,來……把這喝了。」
溫暖的觸感輕托著她的頸背,然後是一點點甜甜又苦苦的冰涼味道,湊上了她的唇,流進了她的嘴裡。
「好了……閉眼休息,作個好夢……聽話……」
那低沉的嗓音像是無法違抗的命令,讓白以芯乖乖的閉上眼。
作好夢是嗎?好,她會的!只要不欺負她,她都會乖乖聽話的!
裘德看著她再次入睡,不自覺的把她的影像鎖入藍眸中,她的五官細緻秀麗,在溫柔中又帶著一點點的俏皮,連睡著時都好像在笑……
他不自覺的跟著她粉嫩唇角的弧度,揚起自己的嘴角。她在笑什麼?他真想進她的夢裡去看看。
不知道一個仙子睡著時,會夢到怎樣的畫面呢?會是什麼樣的童話?還是什麼好笑的電影?又或者是她最愛的……動物?思緒走到這,他眼一瞇。
天!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在一個睡著的女人,而且還是個擺明了跟自己做對、他根本不可能去碰觸的女獸醫床邊,放任自己胡思亂想?
他望著她那在夢裡浮出的微笑,忍不住又低咒了聲:「該死!」
這個娃娃臉,竟然會有這種看起來如此神秘又誘人的微笑?不!
他猛地轉身,決定去自己最愛的星空下游個泳,好冷卻一下心頭上這種莫名其妙的浮躁感。
*** *** ***
當白以芯再度睜開眼時,她就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張非常舒服的大床上。
還好,是床。
她鬆了口氣,這比飛機上、地毯上,或是某人的大腿上都好。
她撐起感覺好像跑完馬拉松的疲憊身軀,看向四周。
首先吸引她眸光的,是一面牆。那面牆似乎全部都是玻璃,外面則是星光燦爛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