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雨看著他,唇畔的冷笑更顯譏誚,「君無戲言,不是嗎?我一定會活著的。」
對上她冷寒如冰的目光,皇上突如其來的打了一個冷顫。那眼神好像在說,她會等著一齣好戲慢慢上演,她會很開心的冷眼旁觀。
果然,能讓九弟愛上的女人,不會比他自己正常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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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宮裡來人帶走了王妃?」
「是的,王爺。」
「怎麼沒有人跟著伺候?」卓飛揚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這一點從所有的家僕都站在離他較遠的距離就能看出端倪。
「那位公公說不需要。」
「是嗎?」他冷笑。
「是。」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不把人送回來,難不成要留她住在宮裡?」他唇畔的笑有些猙獰,眾人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不是說去接三柳嗎?」
「是……」負責回話的人聲音開始顫抖,「小王爺已經回來了。」
「多久前的事?」
「王妃離開之後沒多久。」
「就沒問問宮裡的人,王妃幾時回府嗎?」
總管開始擦汗,「說是太后要留王妃說會兒話。」
「很好。」卓飛揚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碎裂,「看來本王必須親自入宮去接人回來了。」
瑞王府所有的下人就只能目送他們尊貴的王爺挾怒走出。
「王爺,您要進宮?」甫進王府的雲清訝異道,
「閃開。」卓飛揚一掌劈開了立於王府門口的路障,準備上馬。
「王爺,此時宮門已閉,若是硬闖恐怕不妥。」雲清死死的拽住馬韁,阻止他在盛怒之下做傻事。
「我瑞王爺的正妃留宿內宮就於禮合宜嗎?」那個男人如果膽敢染指三丫頭,他一定會翻臉,這次絕不再留半點情面。
「王爺,王妃是宿於太后宮中,料來無妨。」
「你確定她在太后宮中?」一記噬血的冷芒射過去。
雲清心頭一寒,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駭人的眼神,拽著韁繩的手不由得一鬆。
「駕!」
隨著他一聲叱喝,胯下良駒飛似的疾馳而去,徒留雲清愕然的呆立在王府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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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巨響中,厚重的宮門被人從外面踢開。
皇上從美酒佳餚溫柔鄉中抬起頭,看著卓飛揚一臉陰鬱的走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幾位刀劍出鞘的大內侍衛,可是他連頭都懶得回,直接將手中長鞭一甩,就迫他們後退幾步。
「皇上。」
「九弟,這是何意?」
「聽說皇上讓我的妻子留宿內宮?」
皇上臉色一變,下令讓所有的人都退下,偌大的宮殿內只剩下他們君臣兄弟。
「九弟,宮門已閉,你此時入宮欠妥。」
卓飛揚大馬金刀地在皇上對面坐下,「總比皇上睡臣子的女人來得妥當吧。」
「你——」皇上頓時神色大變。
「我如何?」
「那是意外。」
他盯著他,「第一次是意外,之後也都是意外?」
皇上馬上心虛的別開眼,兀自逞強地說:「成婚多年你都沒有碰過她們,所以她們才會在朕到瑞王府時色誘於我。」
卓飛揚冷笑,「皇兄何必為自己的失德強辯?就算當日你是因受引誘而縱慾,難道後來三柳的出生還不能證明嗎?」
「九弟……」
「我無意追究這件事,即使你在三柳出生後,賜鴆酒給她們,我也沒挑明不是嗎?」他的眼神淡漠,「我今天來只是想帶走我的妻子。」
「你這麼在乎她?」皇上的神色並沒有緩和下來,反而更顯凝重。
「皇兄以為呢?」
是的,從他闖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這回九弟是動了真情,這個柳絲雨在他心中的份量,絕對不同於他先前的側妃侍妾。
「為了她不惜與朕翻臉?」他小心的求證。
「本朝一半的兵權在臣弟的手上,皇兄應該最清楚。」
皇上霎時面色一白,「九弟,事關江山社稷不可亂來,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沒有了這個女人,臣弟並不介意把江山搞得天翻地覆,沒了牽掛我總要找事情讓自己開心不是嗎?」
「老九……」一股寒氣從皇上的腳底升起。此時他想起那個女人冷笑的嘴角,她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而他此時終於瞭解,在他告訴她那件事後,她是存著如何的心事。
她死,九王爺不會善罷甘休。
同樣,她活著,九王爺一樣不會安生,她會用她餘下的生命來報復,而承受她報復的就不單單是卓飛揚一個人。
「九弟,天下之大,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這些年來,臣弟只看上了這麼一個。」卓飛揚的口吻異常的雲淡風輕。
「安雅公主是大誠國第一美人——」
「皇兄,臣弟一點兒也不介意助她成為天下第一醜女。」他依舊笑得溫文,甚至很有閒情的在桌上捏了塊糕點送進口內。
「但是這有關社稷……」
「我們兄弟眾多。」
「可是她只想嫁你。」
「好啊。」
「好?」這下皇上反而有些摸不透面前的人了,「真的?」
「對。」
「沒有條件?」
「怎麼可能。」
皇上懸著的心微微一鬆,有條件就表示他不會亂來。
「什麼條件?」
「把我的王妃還給我。」
皇上的眼角開始抽搐,「九弟。」
「臣弟不介意多娶一個老婆,當然更不介意王府上演爭寵戲碼,我唯一介意的只有——」他突然盯住皇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染指。」
「朕愛的一向都是美人。」皇上不得不為自己辯白一下,誓必要與某人的審美觀劃清界線。他一點都不認為那個柳絲雨,有任何能夠吸引男人的地方。
卓飛揚愉悅的揚眉,「很好,沒有人垂涎她,臣弟最開心。」
「她不在宮裡。」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