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東嚇了一跳。表哥在發火嗎?他怎麼有一種掃到「颱風尾」的感覺?
姜天倪在倒追男人?大新聞。是這件事惹火表哥嗎?
江日東搖了搖頭。他所知道的表哥對妹妹沒那麼「情深義重」,不會在乎天倪愛誰或不愛誰,他只會在適當的時機找到適當的聯姻人選,然後假手爺爺和父親的權力把妹妹嫁出去。
這才是姜兆同會做的事情。
江日東突然聯想到方纔那通電話,若有所悟。
莫不是,為了孫小雅?
第六章
姜兆同開始在公開的場合攜伴參加,麗質天生的孫小雅,融合知性與感性的氣質,總能夠適時融化姜兆同的冷,尤其是她的笑容,有一種令人心軟的風華,教男人想好好珍藏。
姜老太爺是樂見其成的,姜兆同的父親姜聖洋對靜秀端雅的孫小雅很有好感,他最受不了自恃貌美而張牙舞爪的美女.以姜家男人對姜兆同的瞭解,能夠讓姜兆同帶回家的女人只此一個,很難再有下一個,必須好好珍惜。
況且,以姜兆同個性之難纏,孫小雅能夠應付自如,值得欽佩啊!
只有姜天倪不諒解孫小雅竟然不巴結她,一直挑動母親厭惡「私生女」的心,連帶一併排斥孫小雅進門。
姜兆同不是不愛母親,但不管他多愛一個人,即使是母親,也不能企圖掌控他,更別提私人的感情生活,沒人比他更重視私生活了。
他無法理解妹妹的不理性行為,對母親耳根子軟被牽著鼻子走的行為也感到不可思議。這對母女到底像誰呢?八成是母親娘家那邊的遺傳不好。
不過,姜家一直以來都是父權體系,女人的任性胡鬧不會被採納,所以,姜兆同照樣約會孫小雅,只要爺爺示意,便帶小雅一同回家吃飯。
姜老太爺很喜歡找她聊天,也不介意讓她知道兩家婚約的來由,帶著懷念的笑容說:「你奶奶從少女時代個性就很強,像一顆鑽石一樣鋒芒畢露,藏也藏不住她的精明強悍,不過,也因為這樣的個性造就她一輩子的辛勞吧!小雅,你就保持現今的模樣就好,辛苦的事自然有男人會一肩承擔。」
那也要你嫁的男人承擔得起,不是每個男人都有肩膀,多的是像孫思賢那型的,天生「斜肩」——重擔挑起又往下滑。
小雅不與長輩爭執,那毫無意義,笑吟吟地說:「我明白爺爺的意思,只是奶奶天生是閒不住的性情,要她留在家裡享清福,她反而受不了。」
姜老太爺哈哈一笑,「沒錯,沒錯,她的確是那種人,『子非魚,焉知魚不樂』,我是杞人憂天吧!」
「不,這表示爺爺是個重感情的人……」
「爺爺?誰允許你叫爺爺的?」姜天倪由外頭血拚回來,耳尖的聽到,顧不得大包小包的往地上一放,氣急敗壞的質問孫小雅。
「天倪,你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姜老太爺吹鬍子瞪眼睛,「小雅叫我『爺爺』,是我允許的,你的同學來不也叫我爺爺?」
姜天倪不敢再說,只有怒視孫小雅。
姜老太爺搖搖頭,不悅的目光掃向媳婦,她手裡也提了五、六袋。「你怎麼又帶天倪去買這麼多東西?」
姜天倪發聲道:「誰教你們把我的金卡收回去,媽給我的副卡根本不夠刷,我只好找媽一起去。」她質問小雅道:「是不是你鼓吹我哥這樣對我?」
小雅失笑,看了身旁的姜兆同一眼。「我沒有能力影響兆同做這種事,姜小姐太抬舉我了。」
「叫她天倪。」姜兆同拍拍小雅的手。妹妹論年紀比小雅大兩歲,任性、幼稚的程度卻還停留在十五歲,只會在男人面前裝淑女,他都替她感到可恥。
姜天倪不依的對爺爺說:「爺爺,把金卡給我啦!」
姜老太爺瞪她,「你買的還不夠多?你當家裡有金山銀山?」
「我不能穿同一套衣服去見朋友啊!」
「爺爺我身上這件衣服穿了五年,去見朋友也不丟臉。」
「那不一樣。我是還沒結婚的千金小姐,我的朋友眼光都很厲害,大家約出去玩,同一件衣服若是穿兩次,肯定被笑死。」姜天倪的自尊心全用在跟朋友一比高下,帶挑釁的目光溜一眼孫小雅今天的裝扮,譏諷道:「孫家很窮嗎?還是對私生女特別刻薄?你身上那條裙子我看過兩次了。」
小雅甜柔的笑。「是嗎?我沒注意。我的記性沒辦法記住見哪位朋友穿過哪件衣服,難免會重複。」
姜天倪不屑地一哼。「這是千金小姐必備的常識。」
誰發明的?男人們都沒聽說過。
小雅問姜兆同道:「我穿同一件衣服,會讓你感到丟臉嗎?」
「我沒那麼神經質,通常男人也不會注意這些。」姜兆同看著妹妹,目光如冷劍霜刀,「不會賺錢又浪費成性的千金小姐才丟臉。」
姜天倪氣道:「我又沒花你的錢!」
姜兆同面色一沉,「了不起!敢跟我大小聲了,你明天就給我進公司上班。」
「我不要!」姜天倪忙躲到母親背後去。
姜夫人忙道:「兆同,不要嚇你妹妹了,她去公司能做什麼?她只須留在家裡陪陪我,等過了二十五歲,再來論及婚嫁,現在多寵寵她,又能再寵幾年呢?」見兒子不語,轉而向公公解釋道:「爸,天倪也沒亂買東西,這些全是新一季的衣服、包包、鞋子,是必需品。」
姜老太爺歎道:「天倪需要的不是新衣服、新鞋子,而是換一批新朋友,這樣就可以把過去買的行頭重新再獻寶一次。」
姜天倪如何聽得進去?拾起地上的大包小包,上樓去了,姜夫人也陪著女兒回房試穿衣服、鞋子,務必盡善盡美,不負「姜家小公主」封號。
姜老太爺苦笑道:「女孩子愛美是正常的,可是同一件衣服不肯穿兩次的去見朋友,則是虛榮。小雅,今天讓你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