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走過去──」書眉想婉拒對方的好意,沒想到那雙看似溫柔的小手,實際上卻出奇的有力,她無法掙脫,只能乖乖的被攙扶著,一步步往醫院走去。
少婦笑靨如花,聲音溫和好聽。
「別跟我客氣,我跟張徹一可是老朋友了。」她親切的自我介紹,那美貌在陽光下看來,更是燦爛奪目。「我是凌雲的妻子,楊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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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眉在娃娃的攙扶下,一跛一跛的從醫院返家,炎熱的天氣,早把她蒸烤得燠熱不已,全身香汗淋漓。
乖巧的凌靈走在前頭,替她們開了門,像只小蜜蜂似的,在她們身旁前前後後的繞。只是,一看見書櫃裡頭,整套的漢聲小百科,她立刻像被點了穴,站在書櫃前一動也不動。
半晌之後,她回過頭來,露出期待的眼神。雖然還不識字,但是她卻熱愛童書,對那些色彩鮮艷的美麗圖片愛不釋手。
「你可以拿出來看看。」書眉點頭,知道疼愛兒童、致力於幼稚教育的柯秀娟若是在場,也會欣然同意的。
「謝謝。」凌靈乖巧的道謝,先拿出手帕擦擦手,這才打開書櫃,取出一本童書,坐在沙發上開始翻閱。
「家裡沒人在嗎?」楊娃娃問道,先讓書眉坐下,才在屋內繞了一圈,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我出門前,林嫂還在家裡,大概是臨時出門了吧!」她默默猜測,林嫂應是不耐久候,自行出門去搜羅食材了。
天氣愈來愈熱,窗外蟬聲唧唧,書眉輕吁一口氣,端詳膝蓋上的傷口。
傷口很淺,只是略微消毒處理,並沒有包紮。雖然醫生曾經囑咐,傷口最好不要碰水,但是經過幾番的折騰,汗水早已浸濕衣衫,這種又黏又熱的感覺,讓生性好潔的她難以忍受。
呼,下行,她受不了!
「娃娃,你們坐,我必須先去梳洗一下。」就算是不能痛快的洗個澡,她也要拿條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再好好的洗個頭,洗去一身的暑意。
「你受了傷,大概不太方便,需不需要我幫忙?」娃娃輕眨長長的眼睫,友善的提出建議,聲音溫和好聽,跟丈夫凌雲一樣,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應該不用。」書眉微笑,一拐一拐的走進浴室裡,迫不及待的褪下汗濕的衣衫。
日光透過下透明的玻璃,灑落在浴室之內,她裸著粉嫩嬌柔的肌膚,擰乾毛巾,在日光下擦拭滿是灰塵與汗水的身子。直到暑意拭盡,她才解開髮帶,輕輕搖晃腦袋,烏黑的髮絲像瀑布一樣,瞬間撒落粉肩。
她在盥洗台前彎腰,先掬水浸濕髮絲,這才倒出洗髮精,先在掌心調開,仔細的洗濯秀髮。
直到洗完頭髮,她才發現,潤發乳已經用罄了。剛剛褪下的衣服,老早被她扔進冷洗精裡,而浴室裡又剛好沒有浴巾,她總不能光溜溜的走出去吧?
唉啊,真是糟糕,她還是必須麻煩到娃娃呢!
書眉帶著歉意走到門口,拉開竹廉浴門。「娃娃。」她喚道。
「嗯?」坐在沙發上的少婦抬頭。
「對不起,請你到隔壁浴室去,替我拿瓶潤發乳,我現在──不方便走出浴室。」她尷尬的擠出笑容,粉臉因為羞窘而嫣紅。
「舉手之勞而已。」娃娃好脾氣的說,當真走到隔壁浴室,拿了一瓶潤發乳過來,熟練得像是在自己家裡似的。「需要什麼,都儘管說吧!」
潤發乳從門縫裡遞了進來,書眉感激的接過來,喃喃的道謝,轉身走回盥洗台前,擠出潤發乳,抹上烏黑的髮絲。
唉,她真是丟臉啊,連這種事情都要麻煩人家!
正當書眉在浴室裡忙碌時,舉步走向客廳的娃娃,突然聽到庭院裡有動靜。她警覺的轉頭,當那高大身影映入眼廉,眸中閃過一抹莞爾的光芒。
她先回過頭,看看書眉因為疏忽,而忘記掩上的浴門,再看看庭院裡的男人,腦中浮現丈夫的交代──
一個主意迅速形成,她壓低身子,溜到客廳,連書帶人的拎起還在翻書的小女兒,接著就腳底抹油,偷偷的從張家的後門開溜。
庭院裡先是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接著是開門的聲音、微乎其微的沉穩腳步聲,在屋內緩緩走動,─直走到了浴門前,一切就陡然靜止下來。
滿頭潤發乳的書眉,壓根兒沒發現,門外已經多了觀眾。她壓低腦袋,纖細的背彎成美麗的弧度,用微溫的水,洗去發上的潤發乳。
溫水不斷流下來,滲進眼裡,迷濛了她的視線,她閉著眼睛,伸手在旁邊亂抓,卻始終抓不著乾毛巾,這才想到,走進客廳時,似乎看見林嫂把洗妥曬乾的毛巾,全都折得整整齊齊的,擱在桌子上頭。
「請把毛巾遞給我。」她放棄搜尋,緊閉雙眼,摸索著走到門前,再度開口向娃娃求救,心裡打定主意,今晚非得打電話,通知遠在美國的助理,寄送一套童書到台灣,報答這對母女對她的照顧。
唰的一聲,浴門被整個拉開,一條毛巾當頭蓋了下來。
書眉嚇了一跳,纖細的肩膀一縮,沒想到娃娃會闖進來,擔心是不是自個兒一再地麻煩,讓對方感到不耐了。
「謝謝。」她尷尬的側過身子,用最快的速度擦乾頭髮與小臉,然後拉開毛巾,想「委婉」的告訴對方,自己不習慣讓別人「欣賞」裸體──
才一回頭,她就僵住了。
闖入浴室的人,不是楊娃娃,而是張徹一。他正杵在那兒,雙手交疊在胸前,日光灼灼的望著她,那銳利的黑眸,沒有錯過她嬌美身子的任何細節。
更糟糕的是,他也沒穿衣服!
呃,正確一點來說,是他全身赤裸,只穿著一條白色的子彈型內褲,此刻的模樣,遠比當年讓她賺飽口袋的那張半裸照片更性感。更糟糕的是,他實在太過「天賦異稟」,那塊薄薄的布,根本遮蓋不了什麼。而那個「什麼」,正因為她剛才無心的「演出」,而變得更為「雄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