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隔了很久、很久,發現預期中猛烈疼痛並沒有出現在身上,范荷花這才顫抖著睜開眼睛。
首先映人眼簾的,一半是陽光強烈、明亮得不見幾朵雲彩的蔚藍天空,一半是大樓水泥的牆面。下墜的感覺比預期中還要快速的停止,讓她有些怔愣,她呆呆瞪著天空,小腦袋糊成一團。
天空很近,牆壁看起來也好近……她不是摔下樓了嗎?
這項認知讓范荷花頓時有些恍惚,她一下子分不清楚現實和錯覺,只能皺著秀眉苦苦尋思。她還記得……她在抓了掃把衝上頂樓之後,先是花了一點時間確定那只死蟬的位置,然後就拚了命拿掃把戳去,想盡辦法想把那只蟬趕跑。
哪知道那只蟬停的位置比她想像中還要更低一點,她使勁戳了老半天都無法引起蟬只的注意,只好更努力伸長手臂,幾乎是整個人都貼上了牆壁。
然而,她都還沒有撼動那只暫時休兵的蟬幾分,一切就失去控制了。
先是掃把不知怎地滑掉了,然後便是她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平衡。
范荷花只記得,當她感覺到自己正往下墜時,不禁驚慌的擠出一聲破碎而沙啞的尖叫,然後就只能絕望的閉上雙眼。
突然,有道低低的歎息在她耳邊飄過。范荷花警覺的瞪大雙眼。
「你是誰?」韓秉柏從撞擊的暈眩中慢慢恢復過來。
他的大掌小心翼翼撫上自己那意外撞上地板的後腦勺,反倒不急著推開那個躺在他身上,有著一頭卷髮且幾乎衣不蔽體的女子。
她那明顯挑染過的長髮披散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火紅的髮絲彷彿是一簇簇難以匆視的烈焰,燎燒著他的末梢神經,也讓他不自覺下腹一緊。
呵,能夠胡思亂想到這種程度,他的狀況大概沒有想像中嚴重,只除了後腦勺,那兒大概已經腫起一個大包了吧!韓秉柏苦笑著。
「啊?」誰?什麼?范桃花驚慌失措的東張西望。
她還沒有完全從摔下樓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也還沒有辦法意識到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她慌張的想要撐起身子,這才發現手指下有著一副溫暖而堅實的身軀。
她驚惶的回過頭,卻猛然對上一雙幽黑的眼睛。
「啊?你是誰?」
「這才是我想問的問題吧?」韓秉柏忍不住苦笑。
有誰能夠想到,他會在家裡意外被一個從天而降的性感尤物撞個正著,甚至還被這樣曖昧的壓在身下?
說到性感,韓秉柏暗暗忍住想吹口哨的動作。
雖然他很想掩飾自己竟也會有這樣來勢洶洶,直接且愚蠢的性衝動,但不可否認的,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還真是活生生的性感尤物一枚。
除了有著一頭飛瀑般性感而迷人的卷髮外,她那看似吹彈可破的滑嫩肌膚泛著淡淡的粉紅光澤,身上那薄如蟬翼的紅色絲質性感睡衣,邊緣還鑲以誘人的黑色蕾絲,襯得她胸前深深的溝壑看來更加耐人尋味。
更別說那只及嫩臀下不到三寸長的下擺,早因為她從頂樓摔跌下來而掀聖腰部,露出那相同款式,令人血脈僨張的底褲……
韓秉柏幾乎是傾盡所能,用盡所有的理智與自制力,才能將目光從她令人忍不住再三流連、豐腴水嫩得足以讓所有男人噴鼻血、渴望得全身發疼的妖嬌身段上移開。
畢竟,他下身那無法忽視也不容辯駁的緊繃,已經火熱燃燒得足以造成三級重度灼傷了。
他的視線沿著她垂落在肩側的睡衣肩帶往上攀爬,然後是她細白的頸項,還有她小巧迷人的下巴,最後,他對上了她還有些驚惶的雙眼。
范荷花強忍住從指尖末稍傳回來的那令她顫抖的緊張感覺。
眼前這男人一雙深幽如黑玉般的雙眼正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教她莫名的移不開視線。
他那過分挺直的鼻樑,和正微抿著,乍看之下有些偏薄的嘴唇,以及刻劃著堅毅的下巴,讓她不知怎地有些心悸。
雖然並不認識他,但范荷花一點都不懷疑他必定是那種言出必行,甚至是慣於掌握一切的人。
他那並不平易近人,但也不特別強硬的五宮,充滿極為特殊、純然男性化的魅力,渾身上下更散發出一種高不可攀的神秘氣息,而他墨染似的劍眉正微挑,像是對此刻他倆詭異而曖昧的狀況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
范荷花的目光完全離不開他彷彿要直直看進她心底最深處的雙眼,而她的指腹所碰觸到的那精瘦而結實的肌肉,充滿令人無法忽視的力量,更讓她喉嚨一陣緊縮。
她忘了自己是衣衫不整的倒在這個男人的陵裡,忘了自己還需要拚命連夜趕工的圖稿,忘了自己是多麼驚險的從樓頂摔下,也幾乎忘了他上身不容忽略的赤裸。
他又熱又硬的胸膛,在她有著薄繭且不小心沾了些顏料的手掌下,她感覺得到他有力的心跳穿透她的掌心,一下一下沉穩的鼓動著,那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樂章。
她感覺得到他值得信賴的氣息,也感覺到他那在她的身下,幾乎與她的臀溝嵌合的堅硬。
他的壯碩緊抵著她的臀,理直氣壯得像是絲毫不覺得維持這樣倒臥在地板上的姿勢有什麼不當,也不覺得應該做什麼改變似的。
這個男人粗獷而富個性的臉龐,以及他渾身散發出的那有些野性,卻不失優雅的狂放氣息,簡直像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職業殺手!
范荷花的心,彷彿在短暫的一瞬間淪陷了。
「你打算繼續這樣待在我身上嗎?」在確定自己可憐的後腦勺沒有什麼大礙後,韓秉柏忍不住出聲。
他並沒有匆略她臉上突然浮現的一抹紅暈。
其實,若要說她沒有感覺到他那興奮異常,且「躍躍欲試」的勃起的話,他才會覺得奇怪。
她美麗的雙眸直勾勾地看著他,她那小巧纖細的手指棲在他光裸的胸膛上,雖然說不上這個念頭是怎麼來的,但是,韓秉柏確實絲毫不覺得她那有些冰涼的手指擱放的位置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