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綾……」她誇張的大笑,讓姜慎友蹙起眉頭,心中更感到怪異。她到底怎麼了?
她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會說、會笑,而且笑得特別大聲,但他就是直覺有些不對勁,可她卻說什麼事也沒有。
「好啦,既然你等會兒準備下高雄,那我就不耽誤你整理東西啦,等你回來,再告訴我高雄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她開朗地揮揮小手,隨即調頭離去。
「嗯。」
姜慎友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心中的怪異感始終沒有消除。不過,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好好問她,稍候他就得出發前往高雄,看來只好等他回來,再好好和她談一談了。
一離開姜慎友的辦公室,冉綾的淚立刻落下來。
那女人贏了!
在她生日的這一天,游夢婉成功地搶走了他。
或許不只今天!往後的每一天,他可能都是屬於那個女人的,她又將獨自一人。
始終沒有改變過,她都是一個人。
第八章
「喝啊,大家盡量喝!」
冉綾端著高腳杯,慵懶地斜靠在酒吧裡的沙發椅上。
她身上穿著許久沒穿過的紅色低胸小禮服,性感地裸露雪白的肌膚,美麗的俏臉上,抹著久違的精緻濃妝,胸前、耳垂上昂貴華麗的品亮飾品,將她襯托得艷麗非凡。
這些全是她為自己購買的生日禮物,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就花掉她父親將近兩百萬,再加上今晚的娛樂消費,加總起來會更可觀。
那正是她的目的,花光父親的錢!
「今天我請客,我老爸給了我一張無限卡,我要把他的錢全部花光光,你們誰都別跟我客氣,大家一起努力,把這間酒吧裡的酒喝個精光。」
「好耶!吆喝吆喝!」十幾名狐朋狗黨拍手叫好。
冉綾滿足地微笑,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有人為她用力鼓掌。
她已經喝了不少酒,可愛的臉龐呈現淡淡的粉紅色,嫵媚得不可思議。
她知道再這麼喝下去,自己一定會醉,但是她不理會腦中發出的警告,依然滿不在乎地往嘴裡灌酒。
一杯,一杯,再一杯……
煙霧瀰漫的酒吧裡,充滿嗆鼻的煙酒氣味,這是她所熟悉的墮落氣息,她想這裡才是適合她的地方,至少這裡沒人有機會傷她的心——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他們。呵!
說穿了,他們只是互舔傷口,彼此利用的玩伴罷了。她花錢,他們陪她開心,這是很公平的。
這些朋友當中,她唯一在乎的只有阿喬,偏偏他人不在這裡了。
說來荒謬,浪蕩多年,連父母都勸不動、罵不聽的糜爛阿喬,竟然被姜慎友那番「做你自己」的理論說服了,不久前背著行囊到紐約留學去了,說要找出自己的路。
阿喬的老爸和老媽高興得要命,直嚷著要去訂作一面「救世濟人」的大匾額送給姜慎友。
想起姜慎友,冉綾的心情更差了。
現在他人在哪裡?在高雄快樂逍遙吧?今天一整天,也沒一通電話打來說聲「生日快樂」。
說不定,此刻他正和院長千金在愛河邊喝咖啡調情,好不親熱呢!
她愈想愈鬱悶,從包包拿出手機,賭氣地按下關機鈕。既然都沒有人想到她,那她又何必開機等電話呢?
她端起酒杯,微啟櫻唇,將金黃色的香檳一口仰盡。
「冉綾,來,我再幫你倒一杯酒。」她的酒杯一空,旁邊立刻有人慇勤地為她斟滿。
「唔。」她懶洋洋地瞄了一眼,認出那是一個名叫阿光的痞男,原本是她朋友的朋友,有回眾會朋友帶他來,從此就成了他們的固定班底。
阿光長相不差,但是流里流氣,好色花心又不務正業,偏偏不像他們幾個家境優渥,坐擁吃喝不盡的金山銀山,所以他總是緊緊巴著他們,努力討他們歡心,冀望多分得一些好處。
原本她是很不屑這樣的軟骨男,也極少與他私下往來,但今天她實在心情不好,渴望有人陪她說話解悶,所以也無所謂了。只要有人肯陪她說話,誰都可以。
她將酒杯遞給他,阿光很快填滿,她幾口就喝光,他又替她補滿。
酒吧外的夜色漸深,冉綾的神智也隨著夜色的深沉,逐漸迷濛……
*** *** ***
「奇怪!她人上哪去了?」
傍晚,醫學年會暨學術研討會結束了,一走出會場,姜慎友立即取出手機,打電話回台北給冉綾。
昨天她神色怪怪的,他怕她出了什麼事,所以今天特地打電話關心她,但——
打了好幾通,都沒有人接聽,改撥行動電話,也立刻轉入語音信箱。
難道她刻意躲著他?
他面色沉鬱地收起行動電話,回到住宿的房間!為了方便他就近參加會議,醫院替他訂了兩晚飯店。
「慎友,會議辛苦了!等會兒吃過晚飯,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聽說愛河景致優美,不輸給淡水的漁人碼頭,我好想去看看喔!」游夢婉熱切地邀約道。
她雖是院長千金,但卻不是學醫,而是唸經營的,像這種醫學年會,她根本不需要跟來,但她卻動用關係,以助理的名義陪同前來。
「我!」姜慎友沒心情外出,正想婉拒時,剛巧手機有電話進來,他只好先接聽電話。
「喂,我是姜慎友,哪位!啊,冉伯父您好。」
一知道對方正是冉綾的父親,他的態度立即恭敬許多。
「冉伯父,您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是的,我知道……嗯。呃?您說什麼?!」姜慎友突然大喝一聲。
「小綾不見了,所以我才打來問你,知不知道她去哪裡?」冉雄語氣疲憊,很擔憂女兒的安危。
「不見?!怎麼會?」
「唉,今天是小綾的生日,原本我們是無法趕回來的,但孩子的媽覺得愧對她,從小到大,沒陪她一起過生日,所以我們特地從國外趕回來。沒想到回到台灣之後,卻怎麼也找不到她,她不在住宿的地方,也沒有回家,手機又打不通,不知道跑去哪裡,真教人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