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隔壁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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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我不稀罕,你離開這裡,離開我家。」

  他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很近很近,近得可以輕而易舉再度傷害她,這個認識讓凌依珞呼吸急促起來。

  他一手抓住她,一手端著粥。「等妳吃完粥我就走,剛剛我已經答應妳朋友,要看好妳。」

  「我自己會吃,不用你管。」

  衛夜極見她始終不肯妥協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凌依珞,妳若一直倔著堅持下去,不能如願的可不是我。」

  她猛然抬頭盯著他,下一秒便搶過他手上的粥,拿起湯匙便舀了一大口放進嘴裡,只想盡快吃完,卻被流質食物嗆進氣管,頓時猛咳起來。

  衛夜極看她一張臉從毫無血色到漲得通紅,笑了出來。「何必呢?我都來了,妳不如平心靜氣,將一切處之泰然。」

  他的話傳進耳裡,她愣了愣,隨後低頭苦笑。

  他以為人人都和他一樣,什麼都可以處之泰然嗎?

  雖然極力想避開他的目光,不去看他,但他注視自己的眼神,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火力無形的放大了幾倍。

  她拿著湯匙子的手不受控制的輕顫。

  「還是我喂妳吧。」他從她的手中奪過碗,見她大驚失色,他挑高眉。

  「別跟我唱反調,對妳沒好處。」

  說著便不顧她夾雜著悲慘又不願的眼神,舀了一匙,放在唇邊吹了吹,再遞到她嘴邊。

  凌依珞的雙眼無神地睜大,焦距落在那匙粥上。他在做什麼?這究竟算什麼?

  兩入之間彷彿在無言的角力,誰也不肯妥協,看誰先低頭。

  「妳想僵持下去,我是無所謂。」他冷淡地提醒。

  凌依珞一陣心酸,到底是誰把她推到這步田地的?

  她終於鬆開口,咬住那一匙粥,像咬掉絕望,咬掉悲傷。

  他不置一語,僅是揚高眉梢,又舀了一匙送到她唇邊。

  她機械呆板地重複著張嘴的動作,讓自己不在意任何人、任何感覺。

  「跑去喝酒,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是我害的是嗎?」他將碗放下,看著她。「怎麼有妳這樣傻的人?」

  凌依珞突然抬起頭。「我是傻,你高興了!我請求你,你走吧,放過我,我不想聽你說的話,更不想看到你的人!」

  「真的?」他揚眉。「原來是這樣,妳知道我為什麼來嗎?因為我關心妳。」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是我傻,明知不該靠近,明明告訴自己不該有任何幻想,見到你的那一刻,我還是犯一樣的錯,是我蠢!」

  她不哭,因為不知道自己能為誰哭,她已經不想再悲慘下去,根本不值得。

  「飛蛾撲火也算是壯舉,雖痛雖苦卻能提高妳的愛情免疫力。」

  「你不要再對我說這些話了,你說的每句話,後面都藏著一把刀,你不知道那會傷我很深、很痛嗎?」她的臉上沒有表情,整個人卻透著灰涼的淒然。

  這種感覺撞擊到他心中某一處,讓他心口突然像被一塊大石壓住般沉悶。

  「如果,我就是希望妳受傷呢?」

  由他低沉嗓音說出的話,讓她杲若木雞,腦中一片空白。

  連衛夜極自己也皺起了眉,彷彿有些不相信,剛剛那句話是自己說的。

  「你憑什麼這樣講?」她沉吟著,突然朝他身上打去。「你怎麼能這麼狠?」

  抱住她不停掙扎的身體,他乾脆一把將她按進自己懷裡,自己也匪夷所思,剛剛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要離自己遠遠的,不再糾纏自己,他應該是最高興的人啊!當初不就是因為怕被她纏上才要傷害她,說那樣的話讓她死心,不再讓自己對她有感情。

  如今,他是怎麼了?竟然想看她受傷,竟然覺得讓她在自己面前哭是件不錯的事,看她哭泣的臉竟會覺得美麗,他什麼時候對女人這樣惡劣了?

  還是,他的心在這幾年被熏染得很黑,看見她,就會想破壞她臉上那久違的溫暖和陽光?

  總之他就是想將她綁在身邊,不去管她的死活,也不要她纏著自己,但又不許她離開自己跑去他找不到的地方。

  「就這樣結束吧,我不會再去上班,就當我們沒有再見過面,沒有再說過話,就算當做從來不認識也好。」她推開他,額際泛著一層薄薄的汗水,眼神空洞。

  「妳忘得掉嗎?」

  「下定決心,沒有什麼會忘不了。」

  「妳若下得了決心,就不會到現在都忘不了我。」

  他的一句話,讓她變了臉色,他非要傷她才開心嗎?

  「珞珞,還不夠啊,現在還不夠。」衛夜極的唇邊浮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傷到極點才會死心,妳的傷還不夠,現在就算妳逃走,以後還是會不斷想起我。」

  「你傷我傷得還不夠嗎?」她瞪大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偏偏就要這樣對我?」壓抑不住情緒,她朝他低吼。

  「你對每個女生都很好,不顧此失彼,不冷落也不特別眷顧。以前你就一直是這樣,唯一的敗筆是我,你只傷害我,只讓我恨你。如今還是一樣,為什麼你偏要傷害我?不肯假裝對我好,卻也不准我逃,你把我當玩具嗎?知道我傻,所以就能無所謂的傷害我?」

  她的話讓他驚訝,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種瞭解他的話。

  「為什麼只對妳?」他納悶地重複她的問題。「我也不清楚,為什麼……」

  被他疑惑的眼光看得很不自在,凌依珞轉開視線。

  突然他一揚眉。「或許,妳是比較特別的?」

  說完,他自己卻先錯愕了幾秒。

  凌依珞立刻防備地盯著他。

  「雖然不是我應該喜歡的類型,但是……」他欲言又止,彷彿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我有跟妳講過我的父親嗎?」他突然轉了話題。「小時候他經常對我說,感情是人的弱點,當你將全部的感情放在一個人身上時,這個人便是你的致命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懂得統籌衡量、平均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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