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為了保險起見,她盧著孫少懷跟她簽訂一個小合約,免得到時候她大功告成,孫少懷這個傢伙卻不跟他們公司合作,屆時別說是管庫存,只怕小命難保,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奶奶是我們家的大家長,很具威嚴、說話很有份量,我是孫家的長子長孫,有個弟弟叫少熙,妹妹叫少蓉……」
為了讓路惟潔早點進入狀況,孫少懷不斷的在她耳邊陳述著關於老家的大概,偏偏坐在一旁的她卻一再的靈魂出竅,也不曉得她是有聽進去沒有。
如果連這些簡單的資訊她都搞不清楚,那麼假扮新娘的詭計一定會當場被奶奶拆穿,他永無寧日的惡夢又要重頭開始。
「路惟潔!路惟潔?」他突然加重語氣喊。
「啊!什麼事?這麼快就到了嗎?」她驟然回過神來。
瞧她一臉茫然的回望著自己,迷離的眸子、紅撲撲的粉頰,傻呼呼的澀嫩模樣,害得他不由得跟著心猿意馬起來,若不是手中還握著方向盤,只怕他又要衝動的撲上去與她擁吻。
為了保持理智,他連忙別過頭用輕咳掩飾,「咳!咳!」調整思緒,這才正聲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哦,當、當然有!」她答的心虛。
目光銳利的孫少懷一眼看透她的心虛,「那我問你,我弟弟叫什麼名字?我妹妹叫什麼名字?他們誰結婚了誰還沒?」
「你弟弟叫少……」她吞吞吐吐的,老半天吐不出正確答案。
「算了,那我妹呢?」
「你妹叫少……」支支吾吾的,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算了,你怎麼不乾脆說他們兩個,一個叫少男一個叫少女?」孫少懷沒好氣的表示。
路惟潔扁著嘴低下頭去聊表歉意。
「不要跟我裝可憐,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這可是關係到你是不是可以爭取到我的插畫合約。」
「我沒幹過這種勾當啊!」
騙人哎,還是騙一大家子的人,而且什麼不好騙,竟然是要騙大夥兒她是他的準新娘,說出去簡直笑掉人家大牙。
好一個勾當,他聞言差點沒騰出手來掐死她,「什麼勾當?我只是跟你利益交換,講得好像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似的。」
「是很壞啊,欺騙家人哎。」
「那也是迫於無奈,這是善意的謊言。」
其實孫少懷心裡更想說,不騙人也行,我們可以把它變成真的。
「可是我們兩個像是情侶嗎?像是打算要走入婚姻攜手一生的男女朋友嗎?」路惟潔反問。
「是不大像。」
何只是不大像,根本是完全不像,「看吧!」她掃過一記白眼。
「所以我才在幫你惡補我們家的概況啊!偏偏你老魂不守舍的,我問你,萬一搞砸了,你是打算拎著腦袋回公司嗎?」
「可是我也不可能短短幾個小時就把你從頭到腳都摸得熟稔呀!」她真想打退堂鼓。
「當然可能,上床完事不需要那麼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奉陪。」
她被他的輕佻激紅了臉,實在忍無可忍,「孫少懷——我是很認真的!」
「總之我不管,這艘賊船你已經上了,是生是死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如果你不希罕跟我合作,你現在大可跳車。」
「啥?!我跳車?」瞠目結舌。
「廢話,難不成我還送你回台北?」
「孫少懷,你怎麼這麼小氣巴拉的啦?」她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是什麼原因讓你誤以為我很大方寬容?」他邪惡的反問。
「這裡是高速公路,跳車的後果很可怕的,你曉不曉得?」
「我當然曉得,就是曉得才說,如果不可怕我幹嘛說?總之,這艘賊船是你自己爬上來的,你沒有反悔的餘地。」
「你又知道我沒有反悔的餘地?哼,待會我就在你奶奶面前揭穿你的詭計,看是誰吃不完兜著走!」她反過來掐住他的痛處威脅。
「你敢!」他惡聲問。
「我有什麼不敢的!」她挑釁。
「路惟潔,如果奶奶的病情因此有什麼變化,信不信,我頭一個不饒你,你等著被我大卸八塊吧!」他出口威脅。
唔,這麼凶!路惟潔忍不住瑟縮了下肩膀。
該死,就是因為他奶奶生病了,他才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要她配合,她如果還把他奶奶激怒了,那不就跟他一樣愚蠢又惡劣?
不、不、不,氣壞老人家的壞事她可不幹!
「可是……假扮新娘,這真的很難哎,我要怎麼才不會被揭穿身份?」她很是苦惱。
他們兩個沒發生爭執鬥毆就不錯了,還要在人前扮演什麼如膠似漆的情侶,光想,困難指數馬上破表。
「這你不用擔心,該做什麼我會告訴你,你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了,剩下的你自己見機行事。」
「那我們該做什麼?」她打破砂鍋問到底。
「很簡單,偶爾在大家面前摟摟抱抱,好好扮演恩愛的模樣。」
「摟摟抱抱?!那你根本是趁機佔我便宜,就像之前在咖啡廳那樣……」她羞紅臉的指控。
「等等,別說你沒有很享受那個吻,你明明也回應我了。」他不願意獨攬責任,硬是拖她下水。
就是她那生澀有餘、技術不足的回應,大大的激發了他男人的慾望,害他整個人沉溺其中無法收回,
「你、你、你……說話真下流!」她捧著臉大嚷,羞愧得五體投地。
他沒說錯,她的確是陶醉了,可是……他也不可以這樣大刺刺的拿出來說嘴啊!孫少懷真是討厭的傢伙,討厭、討厭……
她老半天都沒再出聲,孫少懷納悶的看著一直把臉埋在手心的路惟潔,心想,她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路惟潔,路惟潔——你生氣了?」他不安的問,分心的騰出手來碰觸她,全然不知到這個善意的舉動竟暗藏危機。
「走開,別理我!」她難過的嚷著。
「哎,你不會是要哭了吧?路惟潔、路惟潔……」他手指不斷的搔弄她肌膚細緻的臉龐,拙劣的企圖要惹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