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馬上用。」
嘿嘿,有了電腦,她就再不用看算盤的臉色了。雙手放在久違的鍵盤上,路惟潔飛快的打字速度頓時把孫奶奶震懾得一愣一愣。
「呦,丫頭,看你算盤打得七零八落,沒想到現在動作還挺靈活的嘛!」
「嘿嘿,好說、好說!」她感覺自己要出頭天了,喜不自勝。
「我看你以後就天天來教我打電腦吧!」
「是,奶奶,遵命。」
一整天,一老一少被電腦迷得茶不思飯不想,要不是孫少蓉記得把飯送進來,只怕兩個人還不覺得餓呢!
路惟潔把帳本上一筆筆的數字輸入電腦,印表機很配合的吐出整潔清晰的記錄,惹得孫奶奶讚賞不已。
忽然,一陣腳步聲倉皇傳來,孫少蓉臉色嚴肅的拉開拉門,「奶奶,來了、又來了!」
「什麼東西又來了?」路惟潔莫名其妙的問。
孫少蓉看看她又看看奶奶,老半天才從嘴巴裡吐出話,「大、大嫂的母親又來了!」
「我媽?」路惟潔一雙眼睛瞪得銅鈴般大。
奇怪了,老媽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會是蕾蕾告訴她的嗎?只是……為什麼少蓉會說又來了?難不成她們認識老媽?
放下手邊的事情,她趕緊跑到前方的客廳去,果然,母親的身影就端坐在客廳裡。
「媽!你什麼時候從澳洲回來的?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是蕾蕾告訴你的嗎?」她開心的撲過去。
由於父親轉移事業重心到澳洲去,路惟潔大一那年,父母就決定移民,因為不想離開熟悉的台灣,她決定留在台灣完成學業,往後每年寒暑假她都會定期到澳洲去跟父母小住一陣子,雖然一個人住台灣偶爾會覺得孤單,可是她覺得可以訓練自己獨立也不錯。
「惟潔,你馬上跟媽媽回去,這一次媽一定要帶你到澳洲去。」顏麗英態度一改以往的放任,臉上表情十分嚴肅。
「媽,你怎麼了?」
「廢話少說,馬上去收拾東西跟我走!」
「不要。媽,你到底怎麼了?是因為我忘記跟你報告這陣子的行蹤讓你擔心,所以你生氣了?」
「我的確是很擔心,但是,我更生氣,生這一家子的氣!」顏麗英態度強硬的瞪著被攙扶而來的孫奶奶。
「媽,你為什麼要跟奶奶生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不懂,一點都不懂,偏偏少懷一早去了台北,她身邊連個可以詢問的人都沒有。
「你不用管這麼多,現在馬上跟媽媽回去。」
「麗英,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又何苦這樣?」一向嚴肅的孫奶奶難得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
而且最叫路惟潔詫異的是,奶奶竟然知道媽媽的名字,很顯然的,她們老早就認識彼此了。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孫老夫人,當初我就已經說得夠清楚明白了,絕對不允許孫少懷接近我女兒,你也曾經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過,不是嗎?」顏麗英咄咄逼人的反問。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媽媽會曾經跟奶奶有約定,要少懷不可以接近她?
「媽,你知道少懷?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我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路惟潔,馬上去收拾你的東西!」顏麗英板著臉孔命令。
不,媽媽從來不曾對她這樣嚴厲,為什麼一提起少懷,她就會如此反彈?
「不要,少懷還沒有回來,我得等他回來。」
「路惟潔——」顏麗英真想一掌朝女兒臉上摑去。
「麗英,這是過去的恩怨,你就不要遷怒孩子了,少懷是真的很喜歡惟潔這丫頭,我相信惟潔也是。」孫奶奶代為說項。
「媽,我愛少懷,我真的很愛他,我不想再失去他了,真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一切能不能等少懷回來再說?他晚點就回來了,好不好?」
「不好!」顏麗英一口拒絕,「孫老夫人,這一次是你們破壞約定,今天女兒我一定要帶走。」
不等女兒應允,打定主意的顏麗英馬上扯著她的手,就算拖也要把人帶走。
「媽,你不要這樣!媽媽,我想要嫁給少懷,他是個很好的人,他會對我很好、很好的,你留下來見他一面嘛!媽——」
怒火上的顏麗英什麼也聽不進去,扣緊女兒的手死命的往屋外拉去。
「奶奶、少蓉——」路惟潔難過的回頭討著救兵。
「麗英,饒過孩子,我這老太婆求你了!」
「媽媽,我不要回去,我這輩子生是孫家人,死也是孫家的鬼!」
啪!顏麗英氣急敗壞的賞了女兒一巴掌。
「你可以再丟臉一點,路惟潔,你不要激怒我,要不然我連你這個女兒都可以當作沒生過。」她震怒的低吼。
路惟潔委屈的大哭,「我求你不要拆散我和少懷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他,媽媽,你也愛過人,為什麼你不能體諒我?」
「住口!」她把女兒推進車子裡,對司機拋下命令,「開車,快開車!」
儘管路惟潔不住的掙扎,可是眼前的孫家大宅卻依然越來越遠……
「天啊,真是造孽!」心情沉重的孫奶奶說了這麼一句話,當場昏厥過去。
「奶奶!奶奶——」孫少蓉嚇得花容失色。
第十章
孫少懷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馬上飆車返家,一跳下車,孫少熙臉色凝重的迎上前來。
「奶奶身體怎麼樣?」
「暫時沒事了,可是……少蓉說大嫂被她母親強行帶回去了。」孫少熙很懊惱,「都怪我當時不在家,大嫂一直嚷著不願走,可是少蓉得看著奶奶,根本沒辦法拉住大嫂。」
孫少懷快步的走進屋,神情匆忙的穿越走廊,驟然拉開拉門,「奶奶——」
孫少蓉趕緊讓開位置。
「少懷,你可回來了。」孫奶奶急著要起身:
「奶奶,快躺下,有沒有哪裡還覺得不舒服?」
「都怪我,這一切都怪我,可憐你和惟潔丫頭……」老人家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