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可以說是賴智清心中的一個痛,不到一百六十五的身高站在高大的陸奕凡前足足矮了一顆頭。
雖然氣憤於兩人親近,但是等陸奕凡真的站直身軀在他的面前,他多少還是感到一股無法喘息的壓力。身高真的是他的死穴,偏偏對方又長得實在是太高了!
「智清,你來這裡有事嗎?」孫依玲好奇的問?算算這個時間,賴智清應該在顧店才對。
「這是我媽煮的雞湯。」他防備的看了陸奕凡一眼,這才低頭看著孫依玲,盡可能的放柔口氣表示,「她說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補一補!」
「真的嗎?替我謝謝賴媽媽。」看到他手上的雞湯,她的語氣有著說不出的感激。
陸奕凡瞄了兩人一眼,然後不發一語的戴上手套,回到庭園繼續工作。
賴智清一等到他轉身離開,才將雞湯給放在一旁,連忙在孫依玲身旁的搖椅坐下。
「對於剛才的事,你要給我什麼解釋?」他壓低聲音,顯得有些生硬的問。
他興師問罪的口吻使孫依玲疑惑,「解釋?我不懂,你想要我跟你解釋什麼?」她反問。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賴智清有些意外她會這麼回答。
孫依玲一臉的困惑。賴智清似乎在生氣,他眼底寫滿對她的佔有慾,這令她感到些許的不安。
在陸奕凡還未出現前,她也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可以跟賴智清在一起,但是現在不可能了,她心中很明白,她與他不可能!
就算陸奕凡終有一天會離開,他們兩人沒有未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跟賴智清將來也是沒有結果。
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她知道什麼是愛情,而她不想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共度一生。
她帶著歉意的看了賴智清一眼。或許她跟他約會過幾次,但是他們之間除了看看電影、吃吃飯之外,什麼事都沒有,甚至,他們連手都沒有牽過,以他們之間的交情,賴智清實在沒有理由向她要求任何解釋,而她當然也沒有必要給他解釋。
賴智清有些挫敗。
看到他的神情,孫依玲不由覺得有些內疚。她一點都不想傷害他,他們認識那麼久了,而且他是真心的對她好,但是他這樣的佔有慾卻令她感到不自在,畢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承諾。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她小心自己的用詞,「對不對?」
「我以為你會嫁給我!」
她的頭輕搖,「如果我讓你誤會了,很對不起。」
賴智清的臉上沒有笑容。他要的可不只是朋友而已!
他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陸奕凡,對方正專注的鋪著草皮。
「因為他嗎?所以你才拒絕我!」
孫依玲沉默了一會兒,思考後才緩緩開口,「不關任何人的事,只是因為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一場婚姻需要許多努力才能維持,有愛都未必會成功,更何況是沒有。」
他咬了咬牙,「你會後悔,拒絕了我,你一定會後悔!」他賭氣似的低吼,還是將她的改變全都怪到陸奕凡的頭上,「他只是長得好看而已!他願意給你承諾嗎?他要娶你嗎?」
幾個問句逼迫得她幾乎無招架之力。
「他是個外地人,」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僵硬,賴智清感到一絲快感,「很快的,他就會發現這裡沒什麼好玩的,然後,他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你又會變成孤單一個人。」
她無法反駁他的話,她先是不語,最後她嘴角一揚,對他露出甜甜微笑,「就算奕凡終有一天會走,但是我永遠都不會是孤單一個人,我還有這個房子,我爸媽用愛建造的房子。」
「你不會成功的!」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明白,這裡需要花上一大筆錢才能整修完全,而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
「不試怎麼知道呢?」她不經意的笑道。這就是賴智清與陸奕凡最大的差異,賴智清不認同她的一切作為,陸奕凡卻會默默的在一旁協助,「總之就盡人事,至於成不成……就聽天命吧!」
「其實你不用急著拒絕我,因為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盡可能的幫你。」賴智清對她依然執著,「我最近一直在說服我爸,只要他同意,我就可以借你錢,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重整這裡,要請多少人手幫忙都可以,不一定要有陸奕凡。」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需要。」她輕輕的搖搖頭,「我跟農會貸的錢已經下來了。」
「可是我知道不夠!」他一臉的嚴肅,「孫伯伯還在世的時候,因為想要擴建小木屋就已經貸了一大筆錢,現在貸款都還沒有繳清,所以這次農會貸給你的錢一定不會太多。」
他說話還真是一針見血。
「不管如何,」孫依玲還是堅持己見,「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是想要靠自己。」
她連華傑都沒開口了,更不會對賴智清提出要求。
賴智清看著她好一會兒,最後妥協了,「隨便你!但是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謝謝。」
「我該回去了。」賴智清站起身。他跟爸爸說他只出來送個雞湯大概半個小時就回去,而現在時間已經超過。
「再次謝謝你。」腳不方便,所以她沒有起身送他。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賴智清特意加重這句話,並且確定這句話可以傳進陸奕凡的耳裡。
在他的眼裡,一個像是流浪漢靠著打工賺取旅費的男人根本令人瞧不起,他只希望孫依玲不會真的神智不清的喜歡上這個空有長相的男人。
希望對方越快離開越好,賴智清一點都不放心讓孫依玲獨自跟陸奕凡在一個房子裡相處,但是他很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立場提出要求,這不由令他洩氣。
他不太情願的走向大門。
「他是你的什麼人?」直到賴智清爬上他的卡車開車離去,陸奕凡才站起身,緩緩的走向孫依玲。
「我的朋友。」她回答。
「朋友」他思索了一會兒,「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