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破。「剛剛開會的時候你在想什麼?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這麼心不在焉的呢!」
辛轍挫敗地支著額斜睨向她,他就知道她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他們兩個太熟了。
「溫遴,看來是我對你太好了,才會讓你這麼肆無忌憚地逾矩來逼問我。」於公,他是她的上司;於私,他像是她的大哥。
現下只有他們兩人,客氣話就免了。「現在才要端架子不覺得太遲了嗎?」她好笑地問他。
他輕歎,「不過就是發個呆,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地來逼問我嗎?」
她正經八百地回答,「別人發呆不稀奇,但若是你在發呆可就值得好好探討一番了。」
他啼笑皆非,「我也只是個平凡人啊。」
她認同地點點頭,「平凡人會有眉宇輕鎖、發呆、舉止反常的時候,往往都是身陷愛河的症狀,請問是哪位小姐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夠擄獲你的心?公司裡未婚的女性同事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傷透了心。」
「你就這麼確定我是墜入情網了?」他哪一點看起來像是戀愛中的人?
「難道不是?」她猜錯了嗎?
「不是。」這兩件事根本八竿子打不著。
她不死心,「真的沒有?」
「沒有。」沒有的事他當然否認到底。
「對嘛,我就在想以我們的交情,你交女朋友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可是除了他的親人以外和他交情最好的人。
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因此,他從不和商場上的朋友深交。
「那還有什麼事能讓你失常?」她可好奇了。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都知道,「米雪兒一會兒說要養黃金鼠,一會兒又說不養了,現在照顧那只黃金鼠就成了我的責任。」要是說出那只黃金鼠還能變成人形,他不是被人譏笑,就是被人當成瘋子。
「原來是這個啊……」小事一樁。前一陣子流行養黃金鼠、天竺鼠、楓葉鼠……寵物鼠蔚為風潮,公司裡也有不少女同事有飼養,偶爾聽到她們在談論養鼠經,她多少知道一些皮毛。「你只要按時給它飼料和水,再請李嫂固定時間幫它清理籠子,保持環境清潔衛生,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要真像她說的那般簡單就好了。辛轍有口難言,只好含糊地帶過,「嗯。」
溫遴想了想,「不過你要是覺得麻煩,真不想飼養的話,可以再幫它找一個新家啊,相信我們公司裡的女同事一定都很有愛心,願意幫你好好照顧那一隻黃金鼠。」消息只要一放出去,前來報名的人肯定會擠爆整層樓。
「謝謝你的建議,既然不是很麻煩的話,我還是自個兒養好了。」他不想麻煩別人,更何況月炎並不是普通的黃金鼠,不能隨隨便便地把她送出去。
她聳聳肩,「那好吧,等你改變主意的時候,再跟我說。」
辛轍擺了擺手,「好了,你都已經逼問清楚了,現在是不是應該回你的位子工作了?」
「是,遵命。」她旋身走向門口。
他吐了口氣。
溫遴在門口停住,回過頭道:「你交女朋友的時候,一定要讓我第一個知道哦。」
「囉唆。」他拿她沒轍地笑叱。
第五章
辛轍回到家的時候,看見一切安好,頓時感到鬆了一口氣。
月炎乖乖地待在小籠子裡。
「你——」來到小籠子前,他要說的話被開門聲打斷。
「少爺,你今天回來得比較早喔。」李嫂有些訝異地道。
「嗯,下午沒什麼重要的事。」他答得也很順口。
「那我去做飯了。」李嫂腳跟一轉。
「李嫂。」他叫住她,「從今天開始,晚餐多準備一份。」
多準備一份?「少爺,你要請客人回家吃飯嗎?那我再去買些菜回來煮豐盛點。」怎麼沒有早一點說好讓她準備準備。
「不用麻煩,沒有客人要來。」
沒有客人?那為什麼……李嫂的困惑全寫在臉上。
「我另有需要,麻煩你了。」辛轍輕而易舉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不會,那我去準備了。」她連忙定進廚房。
他一直等到廚房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才低聲對小籠子內的月炎問道:「微波爐會用了嗎?」
她點點頭,答道:「不過就是把東西放進去,按幾個鍵就好了,很簡單啊,我只是不知道時間該設定多久,所以才會……」
「所以才會怎麼樣?」他的思緒急速掠過一道閃光,快得讓他來不及抓住。
她心虛地垂下視線,「沒、沒什麼。」
她的樣子更引起他的好奇。
月炎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侷促地跨進小滾輪內慢跑。
她心裡肯定有鬼。辛轍倚在桌子旁,若有所思地瞅著她瞧,他記得她對那個小滾輪厭惡極了,不論米雪兒怎麼強迫,她就是不肯留在裡面,現在竟然會自己跑進去,不太對勁。
他們剛剛在談論微波爐……他幡然領悟,莫非……「之前的小火災——」
她聞言渾身一僵。
「叮咚、叮咚!」門鈴聲突地響起。
辛轍暫時先按下審問她關於那次小火災的起因,前去開門。
自己幹麼那麼多嘴啊!這下子瞞不住了。月炎煩惱地在小滾輪內越跑越快。
門外站著一個女子和一隻貓,是住在後面的多多和它的女主人。她正在和懷裡那只看起來彷彿慘遭蹂躪過的貓咪在拔河,看得辛轍有些莫名其妙。
「喵喵喵——」多多的前腳緊抓著門旁的柱子不放,死命地掙扎著,嘴裡也不停地在哀鳴著,一副對辛宅極為驚恐畏懼的模樣。女子拉住她的兩條後腿,不讓它臨陣脫逃。
辛轍清了清喉嚨,「請問有什麼事嗎?」他們總不會是特地來表演人貓拔河大賽給他欣賞的吧。
「哇!」她終於將貓咪扒離柱子,過猛的力道讓她蹬蹬蹬地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