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純戀室溫26度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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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有件事,我考慮很久,到底要不要把你不是殷殷親生母親的事告訴她?也許是私心,我認定你是殷殷的親生母親,不希望事實被揭開,你是不是也同意我不說?好吧,這件事就當作我們的小秘密,再不傳給第三人知道。

  殷殷在叫我,是肚子餓想吃飯了吧?她最近餓得快,青春期到了,我先進屋,明天再來看你。」

  世泱轉身,慢慢往回走,未進屋,殷殷先迎上前,勾住他的手臂,一起進屋。

  這對父女,爸爸有爸爸的秘密,女兒有女兒的秘密,只有媽媽,同時擁有兩人的秘密。

  結局(二)

  靠近德國與荷蘭邊境的科隆,是萊茵河沿岸最大的城市,而傳說已經蓋了八百年還沒完工的科隆大教堂,是人間最接近上帝的地方。

  世泱站在米蘭聖母像前,手牽心愛妻子,那是紀亞,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

  「要禱告嗎?」他輕聲問。

  「要。」無神論者余紀亞,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有佛寺廟宇、教堂聖殿,都要跪下來禱告,她感激每一位上帝神明,虔誠地謝謝他們留下她的生命,讓她二十年來,擁有世泱和他的家庭。

  鬆開她的手,世泱雙手合十,同她一起禱告。謝謝聖母,讓他們度過人生最艱辛時期。

  艱辛?可不是,他幾乎忘記那段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好幾次,他以為自己失去她了,好幾次連固執堅持的他都準備鬆手,但奇跡地,她活下來了,一次一次。

  偏頭,望望世泱,她的生命中有很多奇跡,從認識世泱開始,奇跡不斷降臨。

  她認識愛情、戰勝病魔,她找到手足姊妹,甚至為世泱生下一個兒子,她的情況連醫生都不敢相信,一個癌末病患,居然度過病危期,並結婚生子,簡直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多簡單的四個字,怎道得盡辛酸?為了她的病,他的淚水幾乎流盡;為了她的病,他失眠成習,往往夜半她一翻身,他馬上坐起來、擁她入懷。

  他記股票的能力弱了,記她吃藥的時間卻精準無比,他不是醫生,卻看得懂血液報告裡的每個數值所代表的定義,他吃有機餐吃到變成營養師,有本事測出她少吃了哪一項礦物質。他把所有的精力用來對抗她的疾病。

  你說,這樣的毅力,他怎能不贏?

  所以她謝天謝神,感謝枕邊人,新生不是她的努力,而是他的心機費盡。

  「到外面走走?」世泱問。

  「好。」紀亞起身,勾住他的手臂,半靠在他肩膀,他是她的天,這是幾十年的認定。

  走出教堂,紀亞仰頭看,哥德式建築總是教她一看再看,忍不住讚歎。

  「小勤昨天打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國。」世泱說。

  小勤是他們的兒子,今年暑假過後,剛上大學,他是個聰明傢伙,有他老爸的桀騖卷髮、濃眉和薄唇,但他既不寂寞也不憂鬱。

  「你怎麼回答他?」殷殷、小勤,她有對慇勤兒女。

  「我說,等我們把海德堡、慕尼黑、斯圖佳特……全逛夠了再說。」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他要帶她走遍世界各國。

  「他一定要尖叫了。」小勤常說他們是最不負責任的父母親,世泱則回他一句,這輩子,妻子是他唯一的責任,其他人……再議。

  「沒錯。」

  尤其他把一部分事業轉移到兒子名下,要求他學習打理之後,尖叫經常是他們父子的對談模式。

  「他才十九歲,別對他太嚴格。」紀亞提醒。

  「是你說要給孩子一把鋤頭,別給他黃金果園。」他記住她說過的每句教育格言。

  「你何止給他一把鋤頭,你是把整台推土機都丟給他了!」他啊,重女輕男,對殷殷是百般寵溺,對小勤是諸多要求。

  「不好嗎?他這個人是越要求越有出色表現。」

  沒錯,小勤的確是怪胎,越磨越見出類拔萃。

  「殷殷也打電話,她說她快瘋了,想去整型。」噗嗤一聲,紀亞笑彎眉,他們有一對怪胎兒女。

  殷殷研究所畢業後,進入父親的旅行社工作,無奈長相太美艷,常被當作花瓶對待。

  她說她想當女強人,對愛情不屑,但愛情總是不請自來,她對自己的容貌煩到極點,好幾次鬧著要去整型,她老爸不准,說她要是整得不像老媽,就剝奪她的繼承權。

  殷殷大喊不公平,批評老爸重色輕女,世泱由著她喊叫,反正有錢的才有發言權。

  「她敢,我就停掉她的金卡,剝奪她的工作權。」沒辦法,誰教他愛女兒那張臉,那張酷似老婆的臉蛋。

  「你真是希特勒。」他的希特勒性格沒改變過,從年輕到現在,恐怕未來還是一樣。

  他不介意她的批評,反正她很清楚,他對她不希特勒就行。

  「紀亞。」他抓起她的手背,放在嘴邊親吻,她是他的珍貴,是他永遠的寶貝。

  「嗯?」

  抬頭,她望他,他有白髮了,雙鬢間染出雪花,但她仍然愛看他,千回萬回。

  「我們快五十歲了。」他站定,攏攏她鬆開的髮絲。

  「是啊,到了該喝歐蕾的年齡,明天去買,一人一瓶。」她微笑,她的笑仍然青春年少。

  「我們約好要活到九十歲。」

  「我沒忘記。」

  「你是個重約定的人嗎?」

  「我是。」

  「那我們還有四十年時間。」

  「四十年……好像多到用不完。」她歎氣,再擁有四十年,不再是不可能任務。

  「還有那麼久的時間,我想,我不能繼續阻止你和巧菱見面。」

  這些年,巧菱和克禮想盡辦法和他們搭上線,他始終不願意。他不是小心眼,他是考慮太多,擔心殷殷、擔心紀亞、擔心巧菱再次出現干擾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好不容易才秩序重整,他害怕,她一出現又帶來哀悲。

  「你想開了?」她訝異。

  「我有點迷信,生怕她出現,改變我現有的一切。但我不該為了自己沒道理的恐懼,不讓你見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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