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像你道樣的女孩子不多了。」他邊欣賞著桌上豐盛的晚餐邊說,「我認識的女孩子都不下廚的,她們搞不好連鹽跟糖都分不清楚。」
他認識的女孩?聽起來好像他認識的女孩子超多似的。
拜託!他是日下集團的接班人,是一出娘胎就大富大貴的人,像他這般尊貴的人所認識的女孩子,十個有九個都是名門淑媛、豪門千金,那種富貴命的女孩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當然不必下廚。
「沒什麼了不起,我只是比較歹命……」她幽幽地說了一句。
「歹命?」他濃眉一叫,「女人就該像你道樣,不是嗎?」
「才不是。」她解下圍裙放好,「如果可以,大家都希望像你所認識的那些不會下廚的女孩一樣。」
他不以為然地挑眉一笑,「不,以一個男人的立場來看,你這樣的女孩子比較吃香。」
「日下先生不是一般的男人。」她說。
「喔?」他挑挑眉,一臉興味地道:「我是什麼樣的男人?」
「日下先生是日下集團的繼承人,像你道樣的男人需要的,不會是一個會做菜的女人。」
「那麼我需要什麼?」
「那得看你找的是女傭還是妻子。」她直視著他。
突然之間,她覺得這是個嚴肅的問題,嚴肅得讓她又有了一種說不上來自卑。
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看著她的眼神像在說『願聞其詳』。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以日下先生的經濟候件,花錢僱用家事一把罩的傭人不是問題,至於你所認識的那些不會下廚的女性,正適合你的身份地位。」
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她並不瞭解他要的是什麼。
許多像他這樣的企業家後代所選擇或交往的對象,大多是出身政商世家,非富即貴。他當然有太多那樣的選擇跟機會,但他非常清楚……那不是他要的。
「如果我要的是那種女性,就不會到現在還是單身。」他說。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頭又是一陣狂悸。
他要的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每天逛街、喝下午茶、做SPA,然後打扮得雍容華貴,陪他出席宴會的女性嗎?
見鬼!他要的是什麼關她什麼事?她好奇什麼?他又何必告訴她?
像他這樣的男人,就算到現在還是單身又怎樣?難道他會娶不到老婆嗎?
再說,不管他要的是什麼樣的女人,總不可能是她道種身上不是汗味就是魚腥味的『男人婆』吧?
「好了,坐下來吧!」他話鋒一轉,笑望著她,「再聊,菜都涼了。」
聞言,她一怔。坐下?他要叫她一起吃飯?
「我……我嗎?」她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驚疑。
他撇唇一笑,「這裡還有別人嗎?」
老天!他真的要留她吃飯?!尊貴無比的他,竟然邀她一起吃飯,而且是在他家?
「既然都煮好了,吃完飯再走吧!」他說。
「不……不用了……」帥哥老闆留她吃飯,固然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但跟他獨處卻讓她很慌、很怕。
他並不可怕,而她也知道跟他在一起沒並有什麼人身安全的憂慮,只是……這樣好嗎?
在公司及球場外的地方,她應該跟他有太多接觸的機會嗎?不,面對他,她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慌亂迷惘,而為了避免這樣的慌亂迷惘更加的擴散,她應該跟他保持距離。
「我該走了。」她語氣堅定卻難掩心慌,「出來這麼久,我媽媽會以為我……」話未說完,她的手機響了。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像獲救般的笑說:「你看,是我媽媽打來的,她一定以為我在外面摸魚打混了。」
說完,她將手機往耳邊一壓。
「媽,怎樣?噢,沒有啦!我只是……」在她跟電話那端的母親通話的同時,他從椅子上站起,然後朝她走了過來。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心裡有種不妙的感覺。
「沒事,我……我現在就要回去了……」
此時,佐州站在她面前,撇撇唇,露出了高深的、難解的微笑。
她都還來不及解讀他那猶如蒙娜麗莎般詭異的微笑,他已伸經出了手——
「笠原太太,您好。」他拿走她的手機,跟電話那端的美智子自我介紹著:「我是日下佐州,笠原小姐的投手教練……是,是的,我也是日下集團的副執行長……」
真澄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而她也想像得到此時在電話那端的母親該是如何的震驚,又難以置信。
「完了。」她暗叫不妙。
這下子,她恐怕永無寧日了!
「是這樣的,」佐州臉上是自若的、平靜的表情,他面帶著微笑,兩隻閃著點光的眼睛直視著一臉惶然失措的真澄,「她替我送水產過來,我不會料理,所以請她幫了個忙……是啊!我也覺得很巧,這是種緣分,不是嗎?」
聽他說話的語氣,她知道她母親已經跟他聊開了。
天啊!她媽媽平時在市場及店裡跟人聊慣了,所以非常健談,但問題是……他可不是那些買魚的歐巴桑啊!
「照顧?喔,不,我沒照顧她什麼……」佐州邊跟電話那頭的美智子愉快的聊著,邊打量著真澄臉上有趣的表情。
他看得出來,她既羞又慌。
「非常抱歉,把她留在這裡這麼久……」他笑睇著她,「是這樣的,晚餐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我留她吃完飯再回去可以嗎?」
她一震,壓低聲音說道:「手機還我。」
他對著她搖搖頭,然後勾唇一笑,「可以是嗎?那太好了……您還有話要跟她說嗎?沒有啊……嗯,好的,好的,有機會我會到府上拜訪,再見。」說罷,他關上了手機,還給了急著索回手機的她。
接下手機,她哭喪著臉,懊惱又無奈地瞪著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有這種人?完了,完了,那個家她回不去了!
「只是留你吃飯,你幹嘛哭喪著臉?」他促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