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把我說得好像是我恐嚇他一樣。」黎紹裘佯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敢說你沒有?」她笑著問道。
「我哪有?我只是把他老闆的大名說出來,然後再報上我的名字,並且告訴他,如果他願意放行的話,我可以幫他在保全公司裡安排更高薪的職位。」
「就這樣而已?」映痕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怎麼樣?我拿著槍要脅他嗎?」他的嘴角勾出一個漂亮的笑弧。
「快到方展程家門口,我就聽到爭執聲和巴掌聲,我趕到門口時,看到他準備再賞你另一巴掌,我差點氣瘋,那一刻我真的巴不得砍死他!」他頓了一頓,抑鬱不樂的反問她:「你為什麼還可以冷靜的站在原地?你該跑才對!」
映痕苦笑道:「那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不知該做何反應,我知道展程沒有什麼耐性,但不知道他居然會差勁到動手打女人,只能說我對他的瞭解不夠多。」
「他是因為芭辣週刊才氣成那樣的嗎?」這是他最感疑惑的問題。
「他對芭辣週刊的事是有點生氣,但真正教他生氣的是另一件事。」映痕伸出舌頭潤潤唇,低著頭,聲如蚊納的說:「我跟他解除婚約了,他一時氣不過才出手打我。」
黎紹裘恍然大悟。原來方展程覺得自尊被映痕給踐踏了。
「很抱歉—我應該全程陪著你,而不是讓你獨自去面對這此一事。」
「沒關係,我本來就決定自己去和他談,你陪著去只會讓事情更複雜。」
「我不喜歡你這麼說,把我摒除在外,好像我們不是生命共同體。」
映痕啞然失笑,「你覺得我們是生命共同體?」
「難道不是嗎?」黎紹裘詫異的看著她,「我們就快結婚了,夫妻難道不是生命共同體?」
「你敢保證和我結婚不會後悔嗎?」映痕歎息。
「我不會,也許你對自己能否做好我的妻子存疑,但我一直對你深具信心。我不會以女人會不會煮飯、會不會生小孩,去論斷她們的生存價值。會煮飯、生小孩的女人滿街都是,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安撫我孤寂的心。」
「你也會感到孤寂?」映痕顯得很訝異,「我以為你擁有一切。」
「你錯了,即使站在世界頂端的男人,心底也會有一個無法填補的缺口,長久以來我都有這種感覺。」
「這就是你遊戲人間的原因嗎?」映痕把雙頰上的冰敷袋拿下來,放在桌上,臉部好像也沒有那麼痛了。
黎紹裘笑著點頭。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和其他女人很不一樣,你是最特別的。」黎紹裘起身坐在她的身畔,仔細看著她臉上的傷勢,「你的臉已經消腫大半了,但是瘀青卻愈來愈嚴重。」
「沒有關係,明天開始我若要出門,就塗上一層厚厚的粉底,再戴上墨鏡,能遮多少算多少。」映痕摸摸臉龐,吐吐舌頭說道。
黎紹裘寵溺的對她笑了笑,「你真是堅強,一般的女人要是看到自己的臉全是瘀青,早就沮喪的想要跳樓了。」
映痕無言,眼神近乎癡迷的凝睇著他。
她真的好愛他,愛到連心都揪痛了。他胸懷是她最甜蜜的依歸,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她就像一艘在汪洋裡找不到方向的船,而黎紹裘的臂彎就是隨時等待她入港的港灣。
是的,她需要他,也離不開他了。
映痕將頭顱輕倚在他的肩膀上,無言的傳遞著她的信任和感激。
一顆心被感動漲得滿滿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 ** **
一個星期後,方家派人到駱家取回文定時送給映痕的訂婚戒指,正式宣告解除婚約。
駱家得知方展程動手打了映痕後,基於對女兒的心疼不捨,即使他們再怎麼想把女兒嫁入方家,也不得不當場喊停。
方展程這一巴掌,也激出了駱家上下的團結,全家同仇敵愾,炮口一致對向方家。
另外,駱家二老也默許了映痕和黎紹裘的婚事。
正式退婚後,映痕一掃心頭陰霾,全身上下洋溢著準新娘的幸福,和黎紹裘之間的互動也就更頻繁了。
這一陣子,映痕終於體會到新嫁娘的喜悅。
黎紹裘陪她去試新的婚紗、新的婚戒,挑選新的喜帖款式,但為了省時方便,飯店和賓客們的名單沒有改變。
黎紹裘問她介不介意重發一 次喜帖,映痕俏皮的聳聳肩,沒有任何意見。
她根本不在意她悔婚又退婚的事,會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她只害怕自己無法和黎紹裘長相廝守。
這期間映痕也和黎家長輩見過幾次,黎家長輩都對她感到非常滿意,慶幸黎紹裘挑上了她,而不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白天,黎紹裘會抽空帶著映痕,去挑選一些婚禮上要用的東西,夜晚嘛……他則帶映痕回到他的豪華公寓裡,讓她提早履行身為人妻的義務。
雖然,他們還沒結婚,但他們之間的親密早已和一對新婚夫妻無異。
每晚歡愛過後,映痕總會凝睇著他那熟睡中的臉龐,好希望時間就留在這一刻,不要往回溯,也不要往前定。
他墨般濃黑的雙眉、直挺完美的鼻子、線條優美的唇線、結實敏捷的男性身軀……這一切都是她的。
「你一邊偷看我,一邊在想什麼?」黎紹裘趁她毫無防備時,睜開雙眼,嚇了映痕一跳。
「沒、沒有啊!你看錯了!」映痕連忙躺平,感覺他被窩人赤裸的身子,又逐漸向她欺近。
「你不說嗎?不說的話,看我怎麼治你……」他故意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覆上她的身子,一邊吻她的同時一邊進入了她……
一時之間,嬌吟粗喘此起彼落,旖旎春光流洩滿室內。
半小時後,他們在彼此激昂的呼喊聲中,達到喜悅的頂峰。
過了半晌,呼吸和心跳漸趨緩和,黎紹裘想起什麼似的隨口一提:「對了,澳洲分公司有派代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代表的人選是黛兒。你還記得她吧?我記得你們在雪梨時曾經見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