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被恨意蒙蔽,他早該察覺到的,而他居然還這麼殘酷的諷刺她,嘲弄她,就算林潔怡曾經傷害過他,他也沒有權利這樣對她。
想到這些年她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他的心就狠狠的抽痛起來。
要是這幾年來,她都是這樣夜以繼日的工作,她怎麼可能還有時間去會情人?老天,她連睡覺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不可否認的,這個事實讓他的心在瞬間狂喜得跳動起來,想到自己可能是她的唯一,讓他不自由主的沉醉了。
但讓他納悶的是,她為什麼不交男朋友?
他不相信這六年來,她的生命裡不曾出現過一個想要呵護她、愛她的男人,老天,光是看她一眼,就足以讓男人為她奉獻一切,她根本不需要受這種苦的。
為什麼她不接受?
為什麼?該死的,他要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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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特別累,也許是積壓的疲憊,又或許是因為飯店那一幕所承受的打擊,剛剛上課時林潔怡精神恍惚,不是彈錯琴鍵就是叫錯名字。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她疲倦的走到機車旁,彎身把東西放在置物箱,拿起安全帽正準備戴上時,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站不住的倒下去,林潔怡趕緊扶住椅墊蹲下身,靜待暈眩過去。
這種情形她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候工作太累或沒睡好時,第二天她就會覺得頭暈目眩,只不過近來更糟了,也許她最近真的是體力透支太多了。
突然,她眼前多了雙光潔的男性皮鞋,林潔怡一怔緩緩地抬起頭,其實就算不看,她也已經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出的熟悉氣息,她疲憊的身體因他的靠近整個鮮活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潔怡疑惑的瞪著他。
他冷著臉,一言不發的拉起她,在接觸到她過熱的體溫時,他蹙眉,臉色更沉了幾分,隨及彎身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林潔怡虛弱的抗議,但他用眼神制止她扭動身體。
「你沒發現自己在發燒嗎?」
是嗎?難怪她會全身無力。
邵祈燁抱著她走向車子,小心的扶她坐進前座,為她繫好安全帶,車裡的氣氛陰沉得可怕,林潔怡將頭轉向窗外避免視線和他接觸。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不安的問道。
「看醫生。」
「不需要吧,我吃個退燒藥就好了。」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他無視她的抗辯,強迫她進診所,看了醫生拿完藥,又買了現成的清粥小菜,好不容易回到家,他又一次無視她的抗議,將那堆足以餵飽幾個人的清粥小菜全端到她面前,強迫她進食。
「我不想吃。」
他拿起湯匙舀起一口稀飯遞到她嘴邊。「吃。」
林潔怡賭氣的將臉轉向一旁,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林潔怡惱怒的瞪著他,他也同樣地回視她。
兩人的視線纏鬥了片刻,林潔怡終於放棄的張開嘴。
他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餵她,即使他的動作這麼輕柔,林潔怡仍然感受到他緊蹦的肌肉下所隱藏的憤怒。
在他終放滿意的放下湯匙後,林潔怡覺得塞滿胃的食物已經快滿到喉嚨了。
「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他語氣中的憤怒和焦慮令林潔怡泫然欲泣。「我沒事,這點小病根本不算什麼。」
「不算什麼?你知道你的臉色蒼白得令人心疼嗎?」
心疼?他還會心疼她?他突如其來的話讓林潔怡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但她努力的眨回去。
「我的臉色本來就這麼蒼白。」
「你不要和我說這些該死的廢話,你爸到底欠下多少錢?」
林潔怡一怔,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毫無血色。「你……你為什麼知道?你去調查我?」
「不需要我調查,就會有人迫不及待的告訴我。」
是嗎?原來他早就知道了。「現在你一定很得意吧?我有這種下場真是老天有眼,不是嗎?」
但他沒有笑。「告訴我多少錢!」
林潔怡諷刺的笑了。「你為什麼想知道?好確定我有多悲慘、多絕望嗎?」
他陰騖的瞪著她。「你只要告訴我到底欠了多少!」
「七百萬,如何?這個數字你還滿意嗎?」
她等著即將到來的羞辱或嘲諷,但沒有,他只是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等他回來後,手上多了一張紙。
「拿去。」
林潔怡愕然的瞪著他遞過來的支票,上面寫的正是七百萬!這算什麼?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或憐憫。」
他凝視著她。「我也沒興趣做善事。」
「那麼你又想買我什麼了嗎?除了我污穢的身體和上不了檯面的廚藝,還有什麼是你感興趣的?我那顆墮落的心嗎?」
她尖銳的諷刺讓他的心一縮。「如果我說是呢?」
她一愣。「你要用錢來買回當初因錢而背叛你的心?」
那的確是最徹底的報復了,林潔怡突然笑了起來,她笑得那麼用力,幾乎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要就給你吧。」反正她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我身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賣的。」
邵祈燁想反駁,但他該說什麼?他甚至無法理清自己混亂的情緒,最後他歎口氣。「你累了,最好先睡一下,等你醒了,我們再談。」
談?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她可以忍受他言語上的傷害和折磨,甚至可以忍受他不愛她,但卻無法忍受和另一個女人共享他。
「不必了,等我醒來,你不會再看見我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林潔怡冷冷地道。
邵祈燁猛地扳過她纖弱的身軀,銳利的黑眸像要穿透似的瞪著她。「結束?我們少間只有我有權利說結束,還是你想違約?」
「違約就違約吧,我不在乎!」只要能離開他,她什麼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