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沒做過的事你叫我承認什麼?什麼和女人上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他憤怒的表情看起來不像在說謊,這下換何正祥皺起眉頭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潔怡誤會你了嗎?唉,算了,我們再吵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你還是等潔怡醒來自己問她吧。」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和潔怡的事?」
他充滿敵意的瞪視讓何正祥忍不住微笑。「當我告訴你我愛潔怡的時候,我並沒有說謊……喂,你聽我說。」一看見他又握起的拳頭,何正祥連忙解釋道:「我是何佳惠的哥哥,而何佳惠是潔怡最好的朋友,我認識潔怡也十多年了,她就好像我妹妹一樣。」看他逐漸緩和的臉色,何正祥才鬆口氣。
「現在輪到你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花錢買潔怡?不要告訴我是為了報復她,因為我一點都不相信。」
邵祈燁防衛的瞪著他。
「我知道這不關我的事,但不管是站在一個朋友或者醫生的立場,我都不想看到潔怡受到傷害,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愛潔怡,但我還是想親耳聽你說。」
邵祈燁沉默了片刻,最後放棄的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不愛她,我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想也是。」何正祥歎口氣。「同樣的道理,如果潔怡不愛你,她也不會同意當你的情婦了,我很驚訝你到現在還不瞭解潔怡的為人,她不是那種會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的人。」
其實他內心一直都知道,潔怡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膚淺女孩,只是當時的他只顧著憐憫自己受傷的自尊,憎恨潔怡的背叛,他被自己的憤怒和傷痛麻痺,從來沒有去懷疑,也沒有認真去想遇潔怡為什麼要和他分手。
何正祥搖搖頭,真所謂旁觀者清啊。「在我看來,你們還真是一對大傻瓜,你不相信潔怡愛你,她同樣也不相信你愛她。」
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明明深愛彼此,卻又處處針鋒相對,掩飾真情,他們之間的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或許他們都太會保護自己了,寧可受傷也不願將真心交給對方。
邵祈燁苦澀的說道:「我會讓她相信的。」
「你最好是,我可不想再治療她一次了,你不知道潔怡有多麼不受教,我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就是沒辦法把她的死腦筋轉過來,說愛你就是愛你,搞得我一點自信都沒有,索性改學別科了。」
他雖然說得輕鬆,但邵祈燁聽得心都痛了起來,他一直以為這六年來痛苦的只有他自己。
「潔怡究竟怎麼了?」
「身體虛弱,還有嚴重貧血,我以前就警告過她,不要這樣夜以繼日的工作,但潔怡總是不聽,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昏倒了,但像今天這樣被送進來還是頭一回,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
「對不起,我不會再讓她工作了。」
「那是最好不過了,潔怡的身體需要好好的休息調養,才會恢復健康,還有……」何正祥頓了頓,還是等他和婦產科的同事研究後再說吧。
他的遲疑讓邵祈燁不由得緊張起來。「還有什麼?」
何正祥搖搖頭。「你先去看看潔怡吧,她也差不多該醒了。」
微笑的看著邵祈燁迫不及待離去的身影,何正祥心想,看來自己先前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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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沉睡了一世紀,林潔怡終於醒了,她茫然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廉的是邵祈燁陰鬱的臉龐。
他怎麼會在站在自己面前?而她又在哪裡?林潔怡迷惑的環顧四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
「為什麼要走?」他的聲音帶著苦澀的憤怒。
林潔怡怔怔的瞪著他,他眼中沉澱的是悲哀嗎?不,一個冷血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感到悲哀?
「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任何事。」
他憤怒的握住她纖弱的肩膀,要不是她太虛弱,他真想用力的搖晃她。「義務?你要和我談義務嗎?很好,那麼你對我的義務又在哪裡?」
林潔怡心灰意冷的回道:「我們之間沒有義務,只有『交易』,而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錢我會盡快想辦法還給你。」
「你以為我要的是錢嗎?」他眼中閃過的痛苦第一次清楚的讓她看見。「不,我要的是你,潔怡。」
林潔怡驚愕的望著他半晌,淒楚的搖搖頭。「不,你『要』的不是我,而是『報復』!你要玩弄我到什麼樣的地步才肯放手?要我跪地哀求你,還是向你懺悔?」
「我要的不是你的哀求,也不是無聊的懺悔,我要的和六年前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想要的東西一樣,那就是你的心。」
她的心?林潔怡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她的心早就不屬於她了,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擁有它了。
「潔怡……」她彷彿哭泣般的笑聲刺痛了他的心。
「不,不一樣,六年前你要我的心是出於愛,但現在卻是出於『恨』。」
邵祈燁閉上眼睛,等他再次張開時,滄涼的聲音顯得疲憊異常。「你說我恨你,我的確恨你,因為憎恨可以使人忘記痛苦,所以人常常選擇恨來掩飾一切的痛苦和渴望。」
「渴望?」
「是的,我渴望你,也需要你。」
「不!」別再說這些會讓她心軟的話了,林潔怡撇開臉。「你不需要我。」
但他強制的扳轉過她的臉,迎視他眼中赤裸裸的深情。「你錯了,潔怡,我需要你,我的心因為渴望你的愛而枯竭,我的身體因為渴望你而空虛,那是不管我擁抱多少女人都無法填補的空虛和失落。」
她不相信……霧氣開始凝聚在她的眼眶,林潔怡趕緊閉上眼睛。「為什麼你現在還要對我說這些話?」
「如果現在不說,我就會永遠失去你了,我不想再過一個沒有你的六年,那種日子太空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