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震住,連忙抽回手,「天,我到底怎麼了?」
他好想抱她,想要緊緊的抱住她……可他必須忍,也因此,他忍得汗流浹背、額冒冷汗。
「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才剛出兵回來,又馬不停蹄的陪我趕路,一定很累吧?」瞧他額上都泌出細汗了。
「沒有。」他撫著額,頭一次感受到無比壓力。
「既然明天就到了,我們今天就早點休息,前面不遠處好像有一座村莊。」婉兒挽住他的胳臂,「我們快走吧!」
耶律克看著她為他擔心的神情,心底能不動容嗎?但是他卻狠心的不做出任何反應,只能默默陪著她走。
第五章
東京氣候溫和、乾爽宜人。
因此退休的大臣們多半選擇這兒養老。
東雅湖位於東京西南,一碧千頃、煙波浩瀚,風景如畫,是東京的美景之一。
「好漂亮!」婉兒驚歎地望著這片宜人風光,目光始終離不開遠處帆影交錯、白鳥疊飛的畫面。可惜的是,因為它太美,遊人如織,因而破壞了屬於這兒的靜謐與悠然。
「達也爺爺的府邸就在這座湖後方。」數年前耶律克來過一次,因此對這兒有著一份熟悉感。
「真的?」婉兒直覺道:「達也爺爺真是好福氣,能住在這麼美的地方。」
「你喜歡這裡?」他瞇眼問道。
「是呀!如果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住在這裡,會更開心的。」她興奮的追趕著在湖邊飛舞的蜻蜓。
「婉兒,你是該找個對象了。」想了好久,耶律克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她心裡有了別人,就不會直在他身邊轉,而他也可以收了心,在她背後默默祝福她。更重要的是,這麼一來,她可以永保健康,那他也該安心了。
「什麼?」她霍然旋身問道。
「找個適合你的男人吧!聽說達也爺爺有個孫子,文質彬彬、才華洋溢,如果你中意,我可以幫忙。」他忍下心痛提議。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婉兒只好假裝不懂,她已決定等送過賀禮後就離開,然後死纏爛打的也要跟他回西京。
「蕭婉兒!」他實在受夠了她這種拗脾氣。
「做什麼?」她回頭怒視著他,「到底要不要去送禮,不去的話我問人一樣可以找得到地方。」
婉兒憋著滿腹委屈直往前走,沿路她問著人,也因為達也爺爺曾是可汗的授業老師,在東京地位崇高,幾乎大家都知道他,於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得知是蕭曄的千金,以及「飛翼統領」耶律克來訪,達也立刻從主屋來到前廳接見他們。
「耶律統領,你也來了?」達也一臉笑意地望著耶律克和婉兒,接著又對婉兒說:「真沒想到蕭將軍會記得小的壽誕,還勞煩你長途跋涉而來。」
「達也爺爺,您太客氣了,我還記得小時候您有多疼我。」婉兒甜甜的對著他笑說,眼睛還不時瞟向耶律克。
達也見狀笑了笑說:「兩位還真是郎才女貌,蕭曄還真是將掌上明珠托對了人。」
「達也爺爺,我想您誤會了,我跟婉兒……從小一塊兒長大,說是青梅竹馬倒不如說我們是兄妹之情。」耶律克又說了讓婉兒不開心的話。
她詫異的望著他,難道他真要她在達也爺爺面前無地自容嗎?
「呃……是這樣呀!」達也尷尬一笑。
「對了達也爺爺,我爹因為……因為有要事在身,所以要我代替他前來為爺爺祝壽。婉兒祝您松柏長青、壽比南山。」
她轉移話題,掛著笑容開心說道:「對了,這是我爹送給達也爺爺的賀禮。」
「這是……天,上好懷青石硯呀!」達也打開盒子,驚見裡頭的東西,可是笑不攏嘴,「你爹還真是窩心,知道我想要它好久了。」
「晚輩也祝達也爺爺福如東海、鶴壽千歲。」耶律克也送上自己的心意,「好硯要配好墨,這是黑露墨,小小東西不成敬意。」
「你也有準備?」婉兒瞪大眼。
「既然是來祝賀達也爺爺壽誕,我自然有準備了。」耶律克笑說。
「好、好……真的謝謝了。離我的壽誕還有兩天,你們到時再祝賀就行,這兩天就好好待下,把這裡當自己家。」費達也撚鬚大笑。
「不了,婉兒留下,我得先回西京。」耶律克此話一出,婉兒立即錯愕的看著他。
不等她開口,達也先道:「不行,怎能人來了又走,我可會不高興的!」
「可是……」耶律克一臉為難。
「別猶豫了,就這麼決定,你們兩個得等過了我的壽誕之後再離開。」達也故意板起臉色。
耶律克不好違背,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是,達也爺爺,我遵命就是。」
「那才對。」達也看看兩人均一臉疲色,於是說:「你們一定累了,先去客房歇會兒,等晚膳時間到了我再請人去喊你們用膳。」
說著,他又揚聲喊道:「木罕、木罕……」
「小的在。」
「帶飛翼統領和小姐到後面的客房歇息。」達也交代府邸管家。
「是的,兩位請跟我來。」
在木罕的帶路下,兩人來到府邸後院,只見後院有左右兩間廂房。
木罕恭敬笑說:「右邊這間房是給姑娘住的,左邊這間是給統領住的,若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小的說。」
「謝謝你了,你去忙吧!」耶律克點頭說道。
「那小的先退下。」
耶律克先陪婉兒到她房裡看看,「環境還不錯,你就先歇著吧!」
「耶律哥哥,你不會真的把我留下就自己離開吧?」忍不住,婉兒拉住他的手問。
「我有急事。」他微斂眼瞼說。
「有急事?可我爹當時問你,你說沒事呀!就因為要躲我,才這樣煞費苦心嗎?」可知婉兒的心就在他告訴達也爺爺要離開的那一剎那已完全碎了。
原以為他還有一絲在意她、有一絲不捨她,可沒想到他不但捨得,還這麼急著想撇開她,好像她只是個會沾染他的塵埃,這麼的礙眼、這麼的讓他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