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統領,原來你有了未婚妻!」達也意外的大笑,「幹嘛隱瞞呢?快……快帶月姑一塊兒去用膳。」
倒是婉兒完全傻了!
她怔怔的望著月姑,突然想起來了!她不就是前陣子在酒肆遇到的姑娘?記得當時耶律克直拉著她拚命跑,就是不想讓她們打照面,難道他是想隱瞞這件事?
天,他何必多此一舉?
既然他不愛她、不喜歡她,讓她知道他有未婚妻又有什麼關係?
然而話雖這麼說,為何她的心還會這麼難受?
「克,你怎麼一句話也不吭就跑來東京,害人家追得要命。」月姑走近他,還將腦袋倚在他肩上。
耶律克深吸口氣,卻只能忍著怒罵出口的衝動。
「只是送份禮,為什麼要跟得這麼緊?」他冷冷的說。
「人家愛你呀!當然要緊緊跟著了。」她望著他,並朝他眨眨眼,暗示他別揭露她的身份。
「去吃飯吧!」耶律克板著張臉直往裡走,而月姑則笑容滿面地跟著。
「婉兒,我們也進去吧!」費凱太對著動也不動的婉兒說道:「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呃……沒。」她搖搖頭,「進去吧!」
婉兒、費凱太和耶律克、月姑正好被安排在同一桌,彼此面對面卻無話可說。耶律克因擔心月姑會對付婉兒而渾身緊繃著,而婉兒則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心思混亂到不行。
「對不起,我吃不下了,你們慢用。」好不容易熬了大半時間,婉兒終於忍不住將碗筷一擱,朝費凱太點點頭後隨即離席。
「婉兒!」費凱太立刻追了去。
耶律克也站起,卻被月姑按住手,附在他耳邊輕聲笑著,「她的事就讓他們去解決,你這局外人插什麼手?」
耶律克用力推開她,沉聲問道:「說明你的來意吧!」
「何必這麼難相處,我剛剛說的是真的,想你、愛你就來找你了。」月姑嬌軟地笑說。
「夠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他掐住她的下巴,逼視著她,「給我記住,我已經決定疏遠她了,如果你還不放過她,我也不會放過你。」
「幹嘛呀?你弄痛我了。」她揮開他的手,「這個我知道,但我得仔細瞧瞧這一切是不是演給我看的。」
「好,那你就給我好好看個仔細,反正我明天就要回西京了。」
「別這樣嘛!我難得來此,就帶我四處玩玩囉!你也給我過幾天再回去,這樣我才能看個透徹。」月姑奸佞地扯開嘴,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
「你怎麼了?早說你臉色不好,肯定是哪不舒服,我去派人請大夫過來。」費凱太追上婉兒,直望著她蒼白的臉色。
「不要,今天是達也爺爺的壽誕,怎好請大夫來呢!」婉兒拉住他,直搖頭。
「可是你──」
「我沒事,我不是不舒服,而是心底難受,凱太你快回去,達也爺爺如果沒看到你一定會難過的。」此時此刻的她已是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件事。
「難受?為什麼難受?」
「我現在真的不想說,對不起。」她紅了眼眶,「你快點回宴席上,等下爺爺一定會介紹你,快去。」
「好,那你好好休息。」看來費凱太是真的喜歡她,再三叮嚀後,這才回到偏廳。
婉兒捂著臉,趕緊進入房間,卻已是控制不住的趴在床上痛哭不已。
以往,對方沒現身,她總是給自己太多理由,告訴自己事實不是這樣,耶律哥哥絕沒有心愛的女人。
甚至於這陣子她決定收心,也還存有一絲絲幻想,期待他會突然察覺到不能沒有她,而求她愛他。
可是現在,這一切全都完了,她和他之間徹底完了!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突然聽見扣門聲!
她突然坐起,心想該不會是耶律克,他因為不放心而來看她了?
趕緊抹去淚水,她走到門邊啞聲問道:「誰?」
「是我,月姑。」外頭的嬌俏嗓音讓她又一次震住。
但婉兒還是將房門打開,「有事嗎?」
「見你就這麼跑了,我怕你不舒服,所以來瞧瞧。」她半瞇著眸,仔細打量著她,「氣色不太好呢!」
「謝謝關心。」婉兒垂下臉。
「外頭真冷,我能進去坐坐嗎?」她看出婉兒無心讓她進屋,因而要求道。
「好,請進。」她都這麼說了,婉兒不得不敞開門。
月姑這才踏進房間,看了看屋裡的擺設,「這位費老爺還真不得了,連客人住的廂房都佈置得如此精美。」
「這是他的待客之道。」婉兒揚起雙眸,這才有機會仔細看看她,果真她的肌膚看似吹彈可破,好個美麗佳人。
「我經常聽耶律克提及你。」月姑突轉話題。
「哦!」
「他常說他有個很可愛的小妹,從小兩人感情就很好,所以我這次來也是為了見你一面。」月姑瞇著眸,笑若牡丹。
「是嗎?他是這樣說的?」這是多麼可笑的一廂情願呀!
她直覺腦袋一陣暈眩,彷似空白一片,她甚至不知道以後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耶律克?
「對呀!難道他說錯了?」月姑試問道。
「沒有,他的確當我是小妹……可有可無的小妹。」婉兒撫著太陽穴,發現胸口又難受得亟欲作嘔。
「你怎麼了?」月姑拍拍她的背。
「沒什麼,只是肚子不舒服。」婉兒不停的吸氣又吐氣,這才稍稍緩和胸臆間的滯悶,「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呀!」月姑一手托著腮,笑容極為燦爛。
「你……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同住西京嗎?」以往她也曾陪爹娘去西京拜訪耶律叔叔,可是從沒見過她。
「你是說耶律克呀?哦!我不住在西京,而是住在中京。」
「什麼?你住在中京?我也是。」婉兒又急問:「你住在中京哪兒?」
「西環山上。」月姑撥撥鬢邊秀髮,「有天耶律克上山狩獵,不小心被虎所傷,是我和我娘救了他,醫治了他,那時他便和我私定終生,而我……早已經是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