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漸漸變得木然的表情,婉兒整顆心高高懸起,怔茫的望著他。
「耶律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不要這樣……求你不要……」她撲在他身上,一直搖著他,多希望這一切只是場噩夢啊!
婉兒趴在耶律克堅硬的胸膛上,幾乎哭干了淚水!
她撫著他的臉,望著他微啟的無神眼眸,胸口酸意四溢,讓她忍不住重重咳了幾聲。
「耶律哥哥,你不要不說話呀!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婉兒緊緊圈住他的身於,「你為什麼這麼冰?很冷嗎?是不是很冷呢?」
婉兒直喊著他,但是已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
「如果你不打算醒來也沒關係,我會一直陪著你,就這麼陪著你。」婉兒見他變成這樣,不但心擰了,連人都暈眩了。
就在她心碎神傷之際,突然發現前方一團迷霧繚繞著,她趕緊起身,微瞇著眸望著。
「那是什麼?」她徐徐瞪大眼,只見那迷霧漸漸飄散,瞬間幻化成一把銳利的斧頭!婉兒立即攤開雙手護在耶律克身前,「不要……不要過來,不許傷害耶律哥哥。」
但是,那把斧頭卻高高飄起,對準耶律克的心臟,狠狠的朝他劈來!
「不──」
婉兒急急趴在他身上,那斧頭便往兩人身上用力劈下……
婉兒的喊聲消失了,時間就像在剎那間停止。
不久,天空慢慢的亮了,大片草地也消失了,此地只剩下一片荒蕪……
第十章
「啊!」月婆重重往後一彈,背部撞上石桌,整個人就這麼癱軟在地。
「娘,怎麼了?怎麼了?」月姑驚嚇的上前扶起她,「到底怎麼了?」
「完了,我的法力全毀了。」月婆搖搖頭,「他們之間產生的力道太強了,那股相愛的力量已不是我能破壞得了。」
「什麼意思,難道你破壞不了他們,只能任他們在一塊兒?」月姑氣紅了臉,「不……我不要……」
「你不要也由不得你,蕭婉兒可以為他死,你可以嗎?」月婆反問道。
「我……」月姑愣住。
「他倆都可為對方犧牲,早已破了我的陣式,娘已經不行了。」月婆撫著受到重創的胸口,回到椅上坐下。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願意為對方丟命?」月姑擰起眉,「為什麼我就遇不上這樣的男人?」
「你還年輕,會有機會的。」月婆仰首一歎,「六年了,真的太久了,你就別再執著了。」
「娘……」月姑難忍心傷地撲進她懷裡,「我發誓我一定要找到一個非常愛我、我也愛他的男人。」
「好,娘相信你。」月婆拍拍她的背。
「對了,那麼耶律剋死了嗎?」月姑突然抬頭問道。
「如果他死了娘就成功了,這你就不用擔心,他以後會過得很好。」月婆看看外頭天色,「我們過兩天也離開這裡吧!這座山、這張神桌我已不得不捨棄。」
「那我們要搬到哪兒去?」月姑已亂了心。
「就搬進城裡吧!你從小就跟我住在山裡,是該出去看看了。」月婆在月姑的攙扶下慢慢站起,望著眼前破碎的神桌,心中滿是感慨!
***
好痛……好痛……
婉兒撫著自己的雙臂,剛剛那一折騰,她以為自己已斷了魂,沒想到她還能呼吸、還可以動。
「耶律哥哥,你在哪兒?」四周好漆黑,剛剛不是才白天嗎?
她伸手四處摸索,突然一震,因為她摸到一隻手!「耶律哥哥,是你嗎?耶律──」
婉兒瞪大眼,爬過去近距離望著躺在眼前的男人,感覺耶律克非但不再僵硬,而且有了溫度,好溫暖……好溫暖……
同時間耶律克也張開眼,當他看見婉兒那染著淚又帶笑的臉孔,他的心驀然一彈,隨即坐了起來。
「婉兒,剛剛發生什麼事了?」他捧住她的臉,「我只記得我被一股力量定住後,就全身繃緊,可現在似乎好了。」他動動四肢。
「真的嗎?你沒事了。」婉兒笑著撲向他,「太好了,你真的沒事了?剛剛有把斧頭從天上掉下來,我以為會把我們切成兩半,哪知道接著就一片天昏地暗,等我回過神後就變成這樣了。」
看樣子婉兒也對剛才的情況不甚清楚。
「先別管這些。」耶律克摟緊她,「我們趕緊回去吧!魏大娘他們一定急壞了。」
「也是,當初我來找你時,魏老爹和魏大娘就待在我身邊呢!」婉兒貼著他,咬著唇說:「你一定不知道,在知道你不見時我有多緊張,以後……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丟下我了。」
「我保證再也不會了。」捧住她沁濕的小臉,耶律克的熱唇輕輕印在她的唇上。
「一言為定喔!」她害臊的揚眉看看他。
「嗯,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
他扶她站起,徐徐往另一處較亮的地方走去。
走了老半天,婉兒不禁說道:「我們好像迷路了。」
「沒關係,可以看星子辨位。」耶律喬抬頭望著夜天好一會兒,最後握緊婉兒的手,「走,我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了。」
「真的?」
「對,你等著瞧吧!」他自信一笑。
婉兒緊抓著他的手臂,繞過一處山腰,她赫然張大眸看著前方,「我認得路了,耶律哥哥,往那邊上去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對吧?」
「沒錯,你終於有印象了。」他揉揉她的發,扯唇一笑。
「那我們快走,我好想回家……回我們的小屋。」婉兒興奮地直往前奔,直到住處外,卻驚見魏老爹和附近鄰居全聚在門外,氣氛好像很低迷。
「魏大娘……」婉兒自他們身後喊道。
聞言,大伙全轉過身,一見婉兒和耶律克一道回來了,立刻由頹喪轉為欣喜,「天呀!你們總算回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山坳會不見了?!」魏大娘立即抱住婉兒,喜悅之情全掛在臉上。
「我也不知道。」婉兒回頭對耶律克甜甜一笑,「這事真的很玄,但是只要大家都平安無事,那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