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你的嘴真甜!」僵硬沮喪的臉蛋霎時笑得比向日葵還燦爛,黎欣穎樂不可支,同時還不忘向身旁某個「正直」男人橫去一記怨瞪。
哼哼!雖然法蘭克不知對多少女人說過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的甜言蜜語實在廉價得令人無法太過感動,但聽了心情還是愉快多了,某人得多學學這種說話的技巧啊!
聽兩人嘰哩咕嚕的以自己一知半解的法文飛快的交談著,那種無法明白兩人為何而笑的被拒感讓姜晉淳的不悅之感頓生,尤其在見到那個法國男人又再次將黎欣穎擁抱入懷時,他忍不住惱火卻又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外洩。
「咳咳!」提醒似的故意咳了兩聲,薄唇扯著禮貌卻不具感情的淺笑。「聊什麼這麼開心,可以說來分享嗎?」
笑咪咪的自法蘭克的懷裡退開,黎欣穎兩手叉腰瞪著他控訴,「人家法蘭克說我的新髮型像向日葵般的可愛,哪像你第一句話竟然是『丑斃了』,記得多學學人家啦!」
那種稻草髮型可以歪曲成像向日葵般的可愛?
好!現在他可以很確定一點,這個法蘭克若不是睜眼說瞎話的騙子,就是審美品味出了很大的問題。
不悅暗忖,姜晉淳決定忽略這個話題,直接導入正題。「別站在這兒敘舊了,雷諾斯先生和大衛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肯定累了,我們先送他們到飯店休息,晚上再幫他們接風洗塵,商談合作案的事宜。」
「對喔!」終於想起自己的任務,黎欣穎很快將姜晉淳的意思以法文轉達給兩位遠來之客明白,而且也馬上得到贊同的回應。
於是,一行四人很快離開機場,迅速朝台北而去。
一路上,車內都是黎欣穎和法蘭克的敘舊聊天談笑聲,互動熱絡得讓姜晉淳胸口盈滿沉鬱的悶窒之氣,久久無法散去。
*** *** ***
可惡!那個女人真是令人惱火。
神色陰霾地從飯店出來,姜晉淳想到那個本該隨他一起離開的女人,在法蘭克的挽留聲中,還真的留下與對方繼續歡喜的敘舊!
心中本就滿心的不痛快了,偏偏一來因為對方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合作對象,二來兩人本就是舊友,自己也沒立場多說什麼,當下他只能臉上噙笑,可心火卻熊熊悶燃地一個人獨自離開。
該死!說什麼喜歡他,結果一碰上那個法國男人,就完全就把他給忘得一乾二淨,實在令人懷疑她的喜歡是真是假。
愈想愈惱,他抑鬱不快的出了飯店,正準備要去開車之際,前方不遠處一家精品店櫥窗內所擺出的幾款剪裁簡單高雅又不失俏麗的帽子,登時將他目光吸引了去。
既然幫我準備了求服,怎麼不順便把帽子或頭巾也準備好?
人家法蘭克說我的新髮型像向日葵般的可愛……記得多學學人家啦!
霎時,她似嬌似嗔的抗議瞬間浮現腦海,讓姜晉淳往停車場的步伐不禁一頓,下意識的直接往那家精品店而去。
不久,當他出了精品店回到車上,這才愕然驚覺副駕駛座上多了個精品店紙袋,袋內裝了數頂剛剛才買下的女帽和十來支晶亮美麗的髮夾。
要夾滿整顆頭嗎?
猛然想起剛燙完發回家時,她對自己那太過直接的安慰的悲憤反問,姜晉淳不禁笑了。
呵……就讓她夾滿整顆頭,來個閃閃發亮、美麗動人吧!
方纔的陰霧與悶火稍稍淡去,他薄唇漾著淺笑,驅車正準備返回公司時,手機鈴聲驀地響起,當下沒有細看來電顯示,很快地以免持聽筒接起——
「喂……星野先生?」乍聽對方報出身份時,姜晉淳眸光微閃,以著令人難窺其心的沉靜嗓音淡定應和。「想和我見個面?可以!我們就約在上回那家日式餐廳吧!」
話落,他若有所思地切斷通訊,眸底精光閃爍,唇畔逸出一抹幽冷淺笑,在下一個路口轉動著手中的方向盤,改變目的地往約好的日式餐廳而去。
*** *** ***
半個小時後,在一間高級日式餐廳的某間包廂內,兩名同樣年輕卻氣質迥異的男人相對而坐,彷彿在比耐性似的,彼此都知道對方最想談的是什麼,卻沒人願意先開口提起。
言不及義的兜了好一會兒圈子,最後,那個一身散發著陰鷙之氣的男子終於捺不住性子,率先開口了——
「姜特助,既然伍董事長把事情交給你全權處理,那麼關於這個合作案,你考慮得如何?」厲眸微瞇,星野隼人氣勢凌人的逼問。
哼!以他一個堂堂「星野企業」未來接班人的身份,伍士鴻那個老頭卻只派個小特助來應付他,實在讓他大受屈辱。
若非日本那邊,父親每天來電詢問合作案的進度把他給問急了,他是不可能主動低頭前來的。
聞言,姜晉淳眸底迅速閃過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精芒,以著一貫的禮貌淡笑不動聲色道:「我想,關於合作案的事,應該是由我來詢問星野先生考慮得如何才是吧?」
上回因為對方突然更改合作條件,雙方不歡而散,也因此導致他另尋合作對像找上法國的雷諾斯企業。
不過在商言商,一切尚未成定局,如果星野企業有誠意提供更優渥的合約,而雷諾斯企業的執行長亦無法給他較好的條件,那麼最後究竟選擇與誰合作還是未定之數,他不會這麼快就撕破臉,讓一切破局的。
「你是什麼意思?」沉聲喝問,星野隼人神色不善。
「我的意思很明白,上回就清楚表示過了,東亞是不可能答應星野先生上回所提出的那些條件的。」神色不波、語氣平緩,可落地卻鏗鏘有聲,態度極為堅決。
陰鷙眸光一閃,星野隼人倨傲的冷笑。「我也絕不可能收回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