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想跟我簽約沒關係,但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已經和齊氏的小東家談好保險約了嗎?」湯芳郁用念力希望他們還沒有簽成約,但意外的,她得到一個奇怪的回答……
「誰是齊氏小東家?」鷹斯洛回視她一眼。
湯芳郁不解,他的神情像是不知道齊芸芸就是齊氏小東家;他不會是被齊芸芸灌了什麼迷湯,變得阿達了吧?「鷹先生,不瞞您說,我來飯店好多次都等不到你,今晚我來拜訪你,正巧看見你和齊氏小東家一起進到飯店裡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鷹斯洛失去耐心。
湯芳郁斜著唇,想笑都擠不出笑來,她才不懂為什麼他不懂?她都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了,既然那樣的話,那倒不如這樣了……
「我說明白點好了,我才是台北最頂尖的保險業務員,齊芸芸跟我比,只是個經驗不足的保險員罷了。」總之先抬舉自己,再說同行壞話就對了,她現在剩下的就只有一張嘴了。
「你怎麼知道齊芸芸這個人?她怎會是保險業務員?」鷹斯洛已到了電梯前,但沒有馬上甩了這煩人的業務員,她的說詞令他極為詫異。
高啊!真是高招!湯芳郁在心底歎道,那個齊芸芸拉保險的段數果真是超乎她的想像,竟可以在鷹斯洛不知不覺中勾引他,肯定是最後才要「出手」叫他乖乖簽下保險約吧!
「鷹先生,我當然知道齊芸芸這個人,她是保險員在業界並不是秘密,但是她也才不過是個二十一歲的小女生,雖然長得青春貌美,但你別被外表給迷惑了,我才是最專業的。」
鷹斯洛眉頭緊緊的擰起,這個湯芳郁無緣無故說這麼多無中生有的話,他不嚴正以對是不行了。「你又怎麼知道齊芸芸的年紀?」
湯芳郁以為他在考她,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對保險界的瞭解甚深,她說了:「鷹先生,你雖然有華人血統,但你來自義大利,對台北的保險界還不熟,我可是幹這行快六年了,齊芸芸是齊氏保險積極培養的未來東家,她二十歲入行,時間很短,但說真的,同行都很看好她的前途,她是有兩把刷子,否則怎麼會簽到你這個大客戶?」是大肥羊……湯芳郁在心底冷笑。
鷹斯洛再不能等閒視之,她所說的和他所知出入甚大,芸芸是這家飯店的服務生,三年前遇到她時她說她二十四歲,他不會記錯;可依湯芳郁所言,不就是三年前芸芸才十八歲嗎!他有種被耍弄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差。
「你請回吧!保險約是不會考慮貴公司了。」他酷著臉,直接就進了電梯,再不理她。
湯芳郁心底涼颼颼的,乾脆就不笑了,反正肥羊不是她的,但他好像被迷得很不清醒,她就行個好,好讓他回魂。
「鷹先生,我說的句句屬實,絕對經得起考驗,你去查查就知道了,總之請你記住,齊芸芸只是頂著齊天小東家的頭街,其餘沒一樣此我強,我才是最專業,品質掛保證加能力有口皆碑的頂尖保險業務員……」她給自己掛上好長的頭銜,努力在電梯關上門前說完。
「呼……」電梯門關了,他人走了,湯芳郁臉垮了下來,雖然一無所獲,但她認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人家不選她,她也只好收工走人了,反正客戶到處都有,只是小和大的分別罷了。
鷹斯洛人在電梯裡,神情漠然,目光深不可測。湯芳郁說得沒錯,他可以查證!但……他從來不曾懷疑過齊芸芸,她每個笑臉、所有的舉止都自然動人,他愛她,他們兩情相悅,他根本不相信齊芸芸會是什麼齊氏保險的小東家,否則她怎會出現在這飯店當服務生?那太離譜了。
他聽說過部分不肖的保險員為了金額龐大的契約,是會玩花樣、不擇手段達成目的,但那不會是齊芸芸,況且他對她真誠以對,她更不可能那麼對他。
電梯到達他的總統套房了,他走向雙併大門,開啟。從裡頭的客房浴室飄來淡雅的沐浴乳芳香,還有她細緻的歌聲,他的心完全給了她,習慣了她的陪伴,他真怕分隔兩地後,他會想她想得心痛。
他關上門,走向她的房間,傾身把花放在她的房門前,要她一開門就看見他愛她的心意。
他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順手把湯芳郁的名片丟到垃圾桶裡。
卸去衣衫,他坐進浴缸裡泡澡,放鬆筋骨,驅離逛了一整天的疲憊;一邊閉目養神,他愈想愈不對,湯芳郁說了那麼多不實的謊言來攻擊芸芸,實在不可原諒,他竟沒當場要求她向齊芸芸道歉……不行,她得道歉,而且他還要向她的公司投訴。
他從浴缸裡站起來,淌著水滴的矯健雙腿走向垃圾桶,拾起湯芳郁的名片,他記得上頭有她公司二十四小時的投訴專線,他立刻就撥打,向她的公司投訴她的不當行為。
他回到浴缸,強健的體魄泡進溫水裡,拿起牆上的電話,打到她公司,響了兩聲,立刻有男子接聽:「……很高興為您服務。」
「事情是這樣的……」鷹斯洛轉述湯芳郁說過的所有話,並表示:「貴公司不能放任業務員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她一定要向我的女朋友道歉。」
電話那頭的男子遲疑了一下,很柔和卻很肯定的說:「鷹先生,我是不知道你的女朋友齊芸芸是否和齊氏小東家同名,但齊氏的小東家真的叫齊芸芸,她在我們這行還算有名氣……不過你的投訴,我們還是會上呈給公司。」
「不用了!」鷹斯洛大動肝火的把聽筒甩回牆上的電話座,把名片扔在洗手台上,雙臂交疊,閉上噴火的眼,陷入複雜的思緒中。顯然的,沒有有力的「佐證」,他們勢必不會道歉,他就再打電話給飯店的客房部主管,「邀請」他出面當證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