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鷹斯洛眉擰得好緊。
「賭我若能幫你留住她……那你就跟她談戀愛。」
「你千萬別再亂來,她舉手投足活像只小猴兒,東抓西抓,像是身上有蟲子,我不喜歡她。」他甩開妹妹的手。
「你又沒看過她可愛的臉,怎能說不喜歡?」
「外表好看沒什麼用處,少尋我開心了。」他訓誡她,拂袖而去,甩上門。
「誰說的啊?」鷹小琦嘟起嘴,才不怕大哥努力擠出來的威嚇,她很清楚大哥其實是很和善開朗的,要不是心愛的未婚妻卓珂兒去世了,他也不會從此不近女色。
卓家和鷹家早年就移民來義大利,兩家不只在商業上有往來,卓珂兒和大哥鷹斯洛還是同校的學長學妹,兩人戀愛多年,可說是門當戶對、天賜良緣,可惜在訂婚後半年卓珂兒突然患了血癌過世,大哥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從此身邊沒半個女朋友。
在她看來,思念是必然的現象,但是連青春都一併陪葬就太笨了點,她不希望大哥一直笨下去,都什麼年代了,他還守苦貞節牌坊,虧他還擁有一半義大利人熱情奔放的血統,也不會運用,他們的老爸是中國人,老媽可是義大釗美女,熱情得很。
大哥要是到老都沒伴侶,豈不成了獨居老人?她年年鋌而走險,到廣場騙女人來家裡參加舞會,才不是像大哥說的要尋他開心,她是很認真的想幫他找個伴。
今年她一定要加把勁,大哥都二十八歲了,再不結婚,很快會變成老芋頭,很可能發霉也不一定,一個發霉的男人能幹麼?
所以嘍……她的第二步計劃要開始了,她要留下那個女郎,替大哥製造機會。
這對她而言太簡單了,她學藝術的,搞創意她最在行了,嘿!她可不能再蘑菇下去,得快點準備準備,拖延時間,以免大哥真把人給送走,那她就輸給他了……
鷹斯洛戴回法老王面具,匆匆下樓,找尋齊芸芸的身影,為了不讓老妹再使什麼把戲,他得趕緊送走她,他望見她一個人在吧檯旁喝飲料,快步走向她。
齊芸芸舞跳累了,渴得要命,正喝著柳橙汁時,乍見鷹斯洛朝她走來,心情豁然開朗。
「小姐,我想……」鷹斯洛要說出主題,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突然乍亮,破壞了蠟燭營造的迷魅氣氛,在場的每個人都發出掃興的叫聲,他的話也被打斷。
齊芸芸恬適的笑著,猜出了他來找她的目的。「要跟我跳舞是吧!等我—下,我喝東西很快的。」她心底發出歡呼聲,終於要如願以償了,她得好好培養情緒,牢牢的握住他的手,經過一晚的「治療」,她已經好很多了,他的一雙手抵得過十個人……她暗想著,偷偷笑。
「等我一下,我去叫僕人熄燈。」鷹斯洛很悶,她會錯意了。
他匆匆走開,就近招來一名僕人,再回頭時,她已喝完飲料,很主動的伸手給他,等著跟他共舞。
基於風度,鷹斯洛不好拒絕,執起她的手,跟她跳舞……
「你通常幾點睡覺?」他暗示她時間不早了,不該太晚回去。
「我是夜貓子,沒混到半夜根本睡不著。」亮晃晃的水晶燈很快被關掉了,只剎曼妙的燭光搖曳,齊芸芸注視著他的金色法老王面具,雖然音樂仍是怪腔怪調,她卻已愛上幽暗中和他貼近的感覺,內心有著無比的綺想,像有某種懾人的力量籠罩著她,她體內的細胞興奮的顫動……
「你住哪個旅館?」鷹斯洛客氣的問,期望她瞭解他的意思,他得送她回去了。
「聖哲旅館,你怎麼沒問我叫什麼名字?」她很樂意告訴他,好讓他記住她,促進彼此的瞭解。
鷹斯洛有點呆掉了,她顯然是沒聽懂他客套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他沉住氣問。
「齊芸芸,齊天大聖那個齊。」齊芸芸燦爛的笑。
「哦……」鷹斯洛不知要怎麼答腔了,兩人的思路本來就南轅北轍,談話一點交集也沒有。
「我告訴你哦!我來威尼斯其實是有目的的。」齊芸芸活靈靈的美眸盯著他,想著要找話題來吸引他注意,好讓他整晚都跟她跳舞,別再亂跑。
「哦!」鷹斯洛並不在意她個人的目的,最好DJ快換別的曲目,讓舞曲結束,他就可以快快送客。
「我是來收集情人的……」齊芸芸故意裝老成,把自己形容得很放得開。
「那你收集到了嗎?」鷹斯洛見怪不怪,很多人來嘉年華會的目的之一,正是如此。但這些人對他而言都是外星人,他欣賞正派保守的女子,除了他死去的未婚妻卓珂兒之外,沒有人符合這標準。
「沒有……沒一個人我看得上眼的。」事實上她來此地面對的全都是假臉男,唯一看清楚長相的人就只有他,他英俊的相貌已火熱的烙印在她心頭。
「你多大年紀?從事哪一行?想找什麼樣的對象?」他只是隨口問,可不是要幫忙充當月老。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從事服務業……」二十四歲是她大姊的年紀,她拿來借用一下,大姊是空姐,算服務業,她也借來用用,頑皮的隱瞞自己才十八歲,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誰要他看來那麼優雅有魅力,她若不夠成熟,恐怕他想記住她也難吧!「我想找一個正派的好男人。」
「哦!」品味跟他雷同?「這恐怕就難了,我只好祝福你了。」
「幹麼要祝福!你難道不是?」她逗他,口吻性感迷濛。
「我?」他大大聲在心底說「謝啦!」,他當然是百分之百的正派,但他的心是北極不融化的冰山,不適合被陌生女子收集,要是她真看上他,可不干他的事……哎!這音樂是怎麼回事?老重複還不停止,是不是秀逗了,這麼永無止境的跟她一直跳舞,他煩透了。
「我去看看音響是不是故障了。」他彬彬有禮的,欲趁著抽身的機會去吩咐船夫,進來把她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