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起都半年了,你現在才來問這問題?」司徒犽很想翻白眼,但他沒有,敏感的察覺她的不安。「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沒有胡思亂想。」她抗議,推開他的胸膛,重新攬被入懷。「我反而覺得你喜歡以往被你甩掉的女人比我更多一點。」
很複雜的句子,卻不是讓司徒犽蹙起眉頭的重點,他在乎的是她話裡不容錯辨的嚴重質疑。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讓你產生這種錯誤的想法?」要是他真喜歡那些女人多一點,那麼他何必大費周章的跟她們分手呢?因此他完全猜不透她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沒有。」她用被子蓋住口鼻,悶聲應了句。
就因為他什麼都沒做,才讓她產生這種錯覺,但這麼不知羞的話她可說不出口,只能一個人煩悶的亂想。
「說清楚!我不喜歡你這樣話講得不明不白。」他曉得她心裡一定有事,不然她不會無理取鬧。
她搖頭,眼眶裡溢滿晶亮的水液,喉頭有些哽咽。
「老天!你怎麼哭了?」雖然黑暗讓他看不清楚她的瞼,但他可以藉由她凌亂的呼吸和隱約的哭音,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不安。「別哭!你倒是說清楚啊!」
他不哄還好,他這一哄讓她的羞意和難堪瞬間崩潰,當場哭了出來。
「琳琳!」他的心臟緊揪成團,無措的伸手抱緊她。「天啊!你別哭啊!有什麼不高興直接罵我就是,你哭什麼哭?」
他笨拙的安慰話語讓方詩琳的哭泣破了功,她紅著雙眼、鼻頭,控制不住的逸出一聲輕笑。
「乖,不哭、不哭了喔。」粗魯的抹去她臉上的淚,他心疼的以雙唇輕啄她微涼的臉頰。
原本只是個再單純不過的安撫啄吻,卻在她主動攀上他的頸項之後,產生微妙且急速發酵的化學變化,兩人的呼吸皆控制不住的變得紊亂,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預兆。
「很晚了,我想你睡一下會比較好……」沒想到司徒犽突然在緊要時刻喊「卡」,將她的手從自己的頸間拉下:他很想再進一步,但理性殺風景的冒出頭,逼他硬生生的再次壓下緊繃的慾望。
方詩琳不禁逸出一聲輕泣。
「琳琳?」他慌了,不明白她為何又哭了?
「再說我胡思亂想啊!」除了他並不真心喜歡她這個理由之外,她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足以說服自己的疑慮。「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追求我?」她含淚指控。
「我怎麼可能對不喜歡的女人心動?」司徒犽蹙起眉心,開始察覺問題粉大條。「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不說出來,我根本不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這麼聰明,不可能不懂。」她感到悲哀,心頭沉甸甸的像壓了塊大石頭。「如果你真心喜歡我,我們不可能交往了半年還在牽手階段……難道還要我再說得更清楚明白嗎?」
可能是那塊石頭真的太重,重得她無力承擔,於是她咬牙豁出去了,既然要丟臉,就一次丟個夠,她已經完全不在乎面子問題了。
或許以後……不會再有這樣丟臉的機會。
司徒犽震驚到不行,兩顆眼瞪得跟龍眼差不多大,他甩甩頭,以為自己耳鳴了。「你是說……你願意跟我……」
歐賣尬!在這麼緊要的時刻,他竟然該死的結巴?!他很想將句子說得完整,但他竟像有了語言障礙般,語不成句。
「不用勉強,你不要也無所謂。」她抹去頰上的淚,暗忖自己的行情真有那麼差嗎?還得自己開口要求男人碰她?!那她寧可不要,當一輩子老姑婆又何妨。
「我怎麼可能不要!」司徒犽急了,不由分說的攫住她的肩。天知道他有多哈!哈得他都快神經錯亂了。「我以為你才是不要的那一方!」
「你試過了嗎?」方詩琳委屈的咬咬下唇。「你剛才才說過,我要是沒說出口,你不會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可是你連問都沒問,就知道我一定會說不嗎?」他分明是狡辯嘛!
她的伶牙俐齒堵得他啞口無言。
沒錯,關於這件事,他的確太過自以為是,從沒問過她的意願,但人家……就是不好意思嘛!
「OK,我承認是我的錯。」他淺歎一口,瞬也不瞬的凝著她。「不過你到現在還叫我『總裁』,難道你不認為自己也該為這件事負一點責任嗎?」
如果她已全盤接受他的感情,那麼至少她該改個稱謂,讓他知道她的轉變啊!她喚得這般生疏,彷彿在兩人之間劃出一條再清楚不過的鴻溝,又怎能怪他因此裹足不前?
「呃……」她怔愣了下,尷尬的將手探到頸後輕輕摩挲。「我、我叫習慣了嘛!」
「嗯哼?」他不滿的冷哼了聲,隱隱潛藏著稍佔上風的得意。
「反正是你不對在先啦!」好啦好啦,她也該負點道義上的責任,不過耍賴是女人的權利,她蹬了下腳,索性轉過身不看他。
「好好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他發現他沒辦法忍受她蓄意背對自己,那會讓他有種被遺棄的錯覺;他伸手強悍的將她翻轉過身。「不過你也該改改了,我們都各退一步好嗎?」
「呣……好嘛!」她狀似不甘願地應道,紅著臉輕喚他的名:「犽。」
「很好。」司徒犽咧開嘴傻笑,覺得自己的名由她嘴裡喊出來,實在是好聽到不行!「接下來我們恐怕沒時間睡覺了,親愛的。」
「咦?」她抬頭瞪住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你對我的誤會那麼深,我當然得盡心盡力證明我對你的心意。」他已經等待夠久了,況且她也清楚的表示她的心意,一切混沌在這個狂風暴雨的颱風夜豁然開朗,他一點都不想再浪費時間。
「啊!」她嬌羞的驚呼了聲,紅唇即刻被他吞噬。
他濕熱的唇轉而探索著她唇間的軟嫩,大掌不由自主的爬上她的嬌軀,不安分的開始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