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訝繃起全身的神經,以另一隻手臂緊摟著她的肩臂,將她整個人禁錮在自己懷裡。「我沒有答案,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最好的解釋。」
這與信任無關,從沒有人能讓他如此信任;而他也還沒找到自己衝動調查她的理由,所以他暫時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咬著唇,無聲的落下一滴淚,任由自己短暫耽溺在他溫柔的懷抱。「在你找到答案之前,請容許我無限期請假。」
第三章
「不行,這件案子沒得商量,推掉它!」
「這封信錯誤百出,你是怎麼寫的?這東西能交給客戶嗎?」
「我要的是我母親的生日禮物,你給我買這是什麼東西?!」
方詩琳的無限期請假,毫無疑問的造成司徒犽前所未有的混亂,連他的腦袋也似乎開始當機,包括他自恃過人的EQ,也因她的請假而變得亂七八糟。
他幾乎將公司裡所有員工搞得緊繃萬分,個個抱著隨時可能被掃地出門的心理準備,更別提他更換過秘書室裡的每一位秘書,卻沒有一個能令他滿意。
「是誰惹惱了你這頭睡獅?你的情緒糟到令我驚訝。」與司徒犽年齡相仿的何太及氣定神閒的坐在司徒犽的辦公室裡,饒富興味的眼神帶著些許開堂審問的意味,盯著他的眸底滿佈笑意。
風聞司徒犽最近情緒相當不穩定,這讓在大陸擴建新廠的他不得不丟下工作趕回來瞭解狀況,免得公司讓怒獅般的司徒犽給毀了。
雖然他只能算是司徒犽派駐海外的員工,但在美國留學時期的同窗情誼延續至今不曾間斷,因此他敢臭屁,自己絕對是司徒犽最好的同學兼朋友!
當然,除了友情關係之外,更重要的是為了自身的飯碗著想,他無論如何都得跑這一趟,想辦法安撫這頭因不明原因而變得暴躁的猛獅。
「誰讓你回來的?新廠萬一出包我唯你是問!」司徒訝可沒因多年的情誼而給何太及好臉色看。
「你放心,我當然是交代妥當才敢回來。」還是自費回來,荷包消瘦不少,唉~~
「最好是這樣,否則當心我剝了你的皮。」司徒犽舒適的躺進辦公椅裡,狀似悠閒的蹺起二郎腿。
何太及暗歎一口,正巧工讀小妹送來咖啡兩杯,並很快的退了出去。
「你那甜美可人的秘書方詩琳呢?怎沒見到她人?」他記得每回來這裡找司徒犽,送上咖啡的可不是一般的工讀生,他立即敏感的聞嗅到不尋常的氣味,狀似不經意問起。
「甜美可人?你確定你說的是我的秘書方詩琳?」厭惡的瞇起眼,司徒犽嘲諷的口吐惡言。「她根本是惡巫婆來投胎,是上帝派來折磨我的。」好友對她的讚美,讓他感覺胃部一陣泛酸。
都是那個女人,害他的日子變得一團混亂,可弔詭的是他就是不想要她離職,非得要她乖乖的坐在總裁秘書的位子不可,好似他的日子非得如此才會回歸平靜。
「誰?方詩琳?你在開玩笑吧?!」何太及詫異極了,在他的印象裡,方詩琳是個工作能力強,臉上又經常掛著笑意的甜美女人——或許稱不上美麗,但她臉上的笑具有極強的感染力,心情不好時只消看一眼她的笑臉,情緒立即獲得安撫。
但巫婆?這司徒犽未免太過誇張。
「我確定。」司徒犽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十分篤定的給他答案。「你看她請個假就把這裡弄成什麼樣子?沒有一個秘書可以達到我的要求,連底下的人做事都讓我覺得他們全是一群蠢蛋!天~~上帝一定準備毀滅我了!」
何太及忍不住輕笑。「我有那個榮幸,知道她請假的理由嗎?」
請假的原因太多,有病假、事假、婚假、喪假和各種名目的假可請,他不確定盡責的方詩琳會以哪種理由請假。
司徒犽明顯頓了下。「……我調查她。」
「你?」何太及訝異的張大嘴。「你沒事幹麼去調查她?」
「我只是好奇。」懊惱的瞪了何太及一眼,司徒犽的神色顯得狼狽。「你都不知道,有男人送她花,還送進會議室來,非得要她親自簽收,所以我……」
「哦~~」何太及懂了,眸底滲入笑意。「所以你就吃醋了,非得把那個男人揪出來不可?」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司徒犽會為女人吃醋?」司徒犽的俊顏驀然脹紅,他臉紅脖子粗的低吼,差點沒傾身揪住何太及的領口。
「OK、OK,不是就不是,你幹麼那麼激動?」下意識將身體往後傾,何太及唇邊的笑意逐漸擴大。「這實在不像我認識的你喔。」
就他記憶所及,司徒犽只有一次像這回這般反常,那就是他得知他父親出軌,背著他母親在外建立「小公館」的時候。
當時的他就像現在這般毛躁,任何事他都看不順眼,脾氣一來不管對方是誰、事情做對或錯,全遭受他無情的炮轟,當時戰況之激烈只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不過他母親選擇放手讓他父親單飛,並以堅韌及溫柔勸服軟化了他的怨念,這才終止了那場殘酷的戰火。
但這回,他很懷疑司徒犽要到什麼時候才肯休兵。
「去!我就是我,哪來什麼像不像?」司徒犽不悅的啐了聲。
「最好是你永遠能這樣。」只要不遇上困擾他的事,司徒犽可以很好相處,但何太及相信他自己也沒發現他的情緒已經接近爆發邊緣,看樣子公司的同事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勸你找個時間去把詩琳找回來,不然混亂還會持續下去。」
「你以為我不想喔?」司徒犽再瞪他一記,無力的抹抹臉。「可是她要我給她一個不讓她辭職的理由,我還沒有想出來。」
何太及真想翻白眼。「你就說沒有她,公司會一團亂咩!」
「講過了,她不接受。」要是這麼好講話就好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女人是那麼難以溝通的生物。「她說人才很多,不差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