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靖江是美國華僑,所有的家人都分佈在美加地區,所以有空他就會來美國探望家人。
「我在L.A.設置集團分部。」
「哦?」亞瑟語調的轉變讓蘇分神看他,他給蘇一個笑容要她安心,見她重新埋首工作才又道:「誰要掌理?」
亞瑟希望是自己,因為L.A.和紐約總是近多了。
「我希望由當地人來管理。」封靖江斂起笑意。「你……該不會是想接手吧?」
「我很想。但一定不是我吧?」亞瑟自知是守成有餘但開創不足的人,要他現在接下草創時期的分部,不出十年,公司必倒無疑。
「是啊……本來我很想請你來的,但是睿說了什麼你也知道吧?」
雖然知道,仍不免失落。亞瑟望著蘇:心口微微發疼。
「你別想太多,就當是蘇與你的試練吧!」
「我們兩個的試練夠多了。」亞瑟沒好氣的說。
「反正你要到洛杉磯轉機,我就在洛杉磯等你吧!」
「要替你訂機票嗎?」
「還用說嗎?特助大人。」
「是,老闆。」亞瑟收線,再打電話替封靖江訂機票,確認機位。
「你下星期三要走?」蘇的聲音冷不防響起,讓亞瑟差點拿不穩話筒。
「是啊。」亞瑟把話筒掛回去。「怎麼啦?」
他上星期就告訴蘇了,還親眼看見蘇把日期記在行事歷,怎麼她現在的口氣像是頭一回聽到這事?
「你拿到學位了?」蘇眉頭皺起,捉住亞瑟的衣袖,拉近兩人的距離。
「對。」亞瑟含笑以對。
若說亞瑟與蘇相處這些年來有學到什麼的話,那就是說話變得很明確,很少有模稜兩可的語句出現,因為蘇聽不懂語意模糊的話語,也聽不懂暗示。
雖然在路德的教育下,蘇已經很像正常人,可亞瑟還是希望能夠走進蘇的世界,瞭解她的內心。
即使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
「那要辦歡送會。」蘇道。
「歡送會?!」
「你很『驚喜』(suurprise)?還是『驚訝』(scare)?」蘇伸手摸摸亞瑟的眼角,疑惑的問。
亞瑟笑笑,「也許是驚喜吧!」
其實他是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喜是訝。
「也許?」蘇低頭思索,好一會兒才說:「那我們來辦歡送會吧!」
「也許」對她而言是一個語意模糊的詞,但她努力去揣摩其中的肯定語氣。
「好啊!」除此之外,他好像也不能說什麼。
得到亞瑟的答案,蘇放開他,轉身就想回房。
亞瑟忙喚住她:「蘇?」
她停下腳步,回頭,「嗯?」
亞瑟上前拉住她,指指餐桌上的文件,「你還沒完成工作吧?」
蘇看著桌上的卷宗,點點頭,「對。」
她反手拉著他一道坐下,「我有問題。」
「請說。」亞瑟發覺蘇的手指穿過他的指問,與他十指交握。
「為什麼我一想到你要去台灣,胸口就悶悶的,喘不過氣來?你會嗎?」
蘇清澈的藍眸望進亞瑟的眼眸,反射著他內心的波動,讓他想逃也逃不開。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呢?」亞瑟不答反問。他最怕蘇問這種問題,因為他對蘇懷抱著各式各樣的遐想,生怕一個歪念起,就將蘇帶離軌道。
有時候他會想,他何必忍得這麼辛苦?明明蘇就是他的未婚妻,明明蘇很依賴她,他又為何要這麼堅守防線?
但他做不出這種事情。除非蘇明白一切,否則他下不了手。
「因為你要去台灣,要離開這兒……」恍然飄過蘇微泛冰冷的藍眸,「原來如此,你要離開了,所以我……這症狀是叫『難過』?可是,『難過』不是會流眼淚嗎?我只是胸口悶悶的又喘不過氣,這樣也是『難過』嗎?」
「是啊。」亞瑟用臉頰摩挲著她的,微笑。
蘇會難過他的離開,他很高興。也許他是卑鄙的正常人,不停的釋放出試探的電波,就為了看蘇因此而困擾不已,藉此來穩定他始終搖擺不安的心。
「我喜歡你這樣做,好舒服。」蘇發出一聲舒服的哼吟聲,更往亞瑟身上靠去,像只小貓般蹭著他。
「我很高興你喜歡。」亞瑟低下頭,終是忍不住俯首一親芳澤。
蘇的唇柔軟而濕潤,誘引他啃咬的想望。他的舌探進她口裡,滑過她的牙齒,想要深入品嚐她口內的郁香。他的手撫上她的頸項,感覺她的脈動,分享她的體溫。
亞瑟的後腦像被人打了一記似的,烘然的熱度迅速擴散,掌控了他的理智,使原本只打算親吻蘇的他貪婪的想自蘇身上獲取更多。
「嗚……」蘇一聲輕吟,將亞瑟帶回現實。他依依不捨的結束這一吻,發現蘇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雙頰漲紅,唇微啟,吐露如蘭般的喘息。
他手指仍不住來回撫摸著蘇的頸子,感受她的膚觸,捨不得放開。
「眼睛好累。」蘇一手揉眼睛,一手捉住亞瑟的手,把臉埋進他的掌心。
亞瑟聞言失笑,料想剛剛親她時她一定沒有閉上眼,情不自禁地擁住她。「蘇……」
蘇的身材稱下上完美,甚至微胖,但他愛極了這樣的感覺。他還想過要把蘇喂得更胖,好斷絕男人對她的興趣。
「你叫我?有事?」蘇僵直著身子讓亞瑟抱,不知所措。
「蘇,你喜歡我嗎?」亞瑟在她耳邊問。
「喜歡。」蘇的手不知該放哪兒,只好往他背上巴去,但由於不知控制力道,這一巴下去等於打了亞瑟兩掌,讓亞瑟低聲痛呼。
「亞瑟?」
「我沒事。」亞瑟只能苦笑,嚥下這份甜蜜的痛楚。
「哦。」蘇把頭擱放在亞瑟的肩窩,舒服的歎口氣。「為什麼我不想你回家呢?時間到了你就該走了呀……可是為什麼我不想讓你走呢?」
亞瑟撫著她披散的紅髮,「我也不想回去。」
他現在住在學校的宿舍--原本他們是住在一起的,但在蘇走出喪父之痛後,他就搬了出去,好讓蘇能適應一個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