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彝光的表情僵硬得像岩石,想到自己這半個月來的煎熬,全是她一手安排的,他胸口的怒火越燒越旺。
原以為『葉芯』是他尋覓已久的『完美另一半』,甚至決定跟她定下來,誰知道『葉芯』竟然是她創造出來的人物,他完全被要得團團轉,真是太過分了!
「阿光哥哥,我可以解釋……」她驚嚇地看著他超乎預期震怒的臉,差點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沒有對她動怒過,就算以前她的惡作積趕走他的女友們,他也只是寬容地露出無奈的笑容,從來沒有生過她的氣,她現在才知道他的怒火有多可怕。
「有什麼好解釋的!」他當眾大吼,生平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他根本不在乎有多少觀眾。「看我被你整得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很享受?我一直知道你喜歡惡作劇,只要無傷大雅,我都會容忍,但你這次實在太過分了!」
「我……對不起……」她沒想到這個『整人遊戲』會傷害到他,看到他怨恨的表情,她的心揪成一圈。
他指控地瞪著她。「我不但要忍受你安排胖花心的摧殘,還要面對心中的愧疚,你知道我這半個月是怎麼過的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開開玩笑……」
「開玩笑?你拿我的感情開玩笑?!」他怒不可抑地打斷她的解釋。你創造出來一倜莫須有的人物來騙取我的感情,你覺得是開玩笑?你讓我愛上一個不存在的人!」
「葉芯沒有不存在,我就是葉芯!」他痛苦的指控讓她驚恐地發覺,自己似乎正在慢慢失去他。
「你不是葉芯!」他生氣地指控。「根本就沒有葉芯這號人物,她是你創造出來整我的角色,不是你!」
「是,她是我!」
「不,你絕不是葉芯,葉芯是個成熟的女人,她不會搞這種無聊又傷人的整人遊戲。」他的表情冷硬無情,向來溫醇的聲音剛硬似刀。
「我不是存心傷你,而且我一直想跟你說出實情……」
「是嗎?什麼時候?」他完全不相信她的話。「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後,你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可以告訴我,但是你沒有,反而花時間安排一出出整人的鬧劇!」
「我剛剛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
「然後呢?」他不以為然地反駁。「你以為說完後就沒事了?我甚至還會高興地感謝你拯救我脫離苦海,是不是?」
「我……」她剛剛是真的這麼想的,現在看來,這想法太過天真了。
她創造『葉芯』的用意,只是單純地想探知他的感覺,後來找人假扮花心,也只是想出一口多年等待的怨氣,她真的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禍端。
「你是什麼時候打算演出這出鬧劇的?」
「在……王永富的生日宴會上,我確定你沒認出我後,我才想出『葉芯』這號人物。」
「那個胖花心呢?你又是什麼時候計劃的?」
「我……」她知道如果老實說出計劃成型的時間,一定又會惹來他的暴怒。
「說!」看到她一臉遲疑,他知道一定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但他不要再受騙。「我不想再聽到謊言。」
「就在……你跟我求婚的時候。」她畏縮地說出實情。
「你是變態嗎?」他除了生氣,更覺得受傷。「當我將整顆心奉獻給你的時候,你竟然在心裡想計謀暗算我,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我只是……」
「別說了,算我認清你的為人。」他無禮地打斷她的話,倏地站起身,從皮夾抽出幾千元丟在桌上,隨即往外走。
「光!你要去哪裡?」
「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心心,你跟阿光到底是怎麼回事?道幾天怎麼沒兄到他?他去哪了?」花俊男看著神情憔悴的女兒,人生歷練豐富的他已經大概猜出情況。「他是不是發現你故意整他?」
「嗯……」花心照精打采地應著。
這幾天她每天到他住的地方等他,但他都沒回去,他父母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幾天的精神折磨,讓她吃不好睡不著,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上還多了兩個顯而易見的黑眼圈。
想到他那天的怒氣,她還是心有餘悸,怎麼也沒想到一向好好先生的他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她知道這全是自己的錯,面對他的怒氣,她只能默默承受。原以為他發過脾氣就沒事了,沒想到他竟然搞失綜,一走就是一個星期。
她這些天不只焦急地等待他的歸來,還要不時擔憂他的安危,有好幾次若不是父母攔著,她幾乎要報警。
每天晚上想起在他懷裡的那一夜,揪心的思念讓她無法入睡,夜夜睜眼到天明,她擔心害怕,只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你……」他搖搖頭,一臉『早就跟你說過』的表情。
「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她已經夠自厭又沮喪,不需要老爸再多說。
「知道就好,我也不想像老頭一樣囉嗦。」
「你本來就是老頭了。」
「小鬼!」他懲罰地捏捏她的鼻子。「別忘了我是你爸爸。」
「你幾乎每天都在提醒我,我怎麼忘得了?」她沒大沒小地跟她老爸鬥嘴。
「心心,」花俊男正色道:「我要告訴你,你是我們家的寶貝,如果屈彝光那小子不要你,那是他沒眼光,不值得你愛。」癩痢頭的兒子是自己的好,更何況花心長得像天使,雖然個性有點小魔鬼,但整體來說仍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
「謝謝你,老爸。」她正需要強力的支持和鼓勵。幾天下來,她不只是體力,就連向來引以為豪的自信心也慢慢消失。
她至今仍然無法相信,在共度最美的夜晚之後,他會因為一個惡作劇而氣得『離家出走』,她知道自己過分了一點,但他如果有一絲絲愛她,難道連最基本的原諒都做不到嗎?
除非,他不是真愛她!
第八章
半夜十二點二十七分,花心兩腿又酸又痛,只能蹲坐在屈彝光的住家門口,兩眼期待地盯著電梯顯示燈號,這是她一個禮拜來第N次在這裡看著電梯燈號上上下下,但她想見的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