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的呢!徐小兵在心裡哼了哼,掩不住好奇問道:「段樂群,你怎麼會從事這一行?這種工作很特別,又不用出門朝九晚五地上班,每天睡到自然醒,時間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好好喔,為什麼我就要這麼命苦地每天喊歡迎光臨、謝謝光臨啊!」
她哀怨的表情讓段樂群看了想發笑。
「當兵的時候剛好有同梯在電玩公司上班,他知道我對這方面很有興趣,就建議我從事這行。說自由是很自由,但是有截稿壓力的時候也是很痛苦的。」這世上很難事事完美,滿足現狀比較實際。
「那……收入怎麼樣?」她比較關心這個啦,哈哈!
「八卦。」他翻翻白眼。
「講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我也不會跟別人說啊!」看他好像都不缺錢花,那一行真的這麼好賺啊?
「總之還能請你吃一頓飯就對了。還有,也比你這個命苦的店長薪水還高,這樣滿意了嗎?」
「真好……」她快羨慕死了。徐小兵趴在桌上低嚷:「人家我也想每天睡到自然醒啊!」
段樂群笑看她趴在桌上耍賴,眼角笑意更深。
時間在他們一來一往的閒扯中逐漸流逝,紅酒、前菜、濃湯……一道一道上桌,一直吃到最後一道甜點。
「喔,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徐小兵把最後一口甜點塞進嘴裡,然後整個人往後癱倒在椅背上。
「不是要大開殺戒嗎?你的能耐到這邊而已啊?」段樂群樂得酸她。
「吼,不要吵我,我已經撐到肚皮快爆炸了。」她捧著肚子哀哀叫,「又不是在吃Buffet,我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啊!」
「就是太貪心了。不是一心想吃垮我嗎?哼,剛剛不知道是誰誇下海口說自己很能吃,可是我記得你的牛排還分給我一半對吧?」
「對你好一點不行喔?」徐小兵看著冰筒內的紅酒,語帶惋惜。「還有快半瓶耶,好浪費喔。」
「覺得可惜你可以外帶啊。」看她整張臉因為酒意而變得紅通通,真是可愛得讓他想捏一把。
「好主意。」她兩指一彈,馬上招來服務生,笑咪咪地說:「不好意思,我要把酒帶走。」
段樂群目瞪口呆地目送服務生把酒收下去打包。他只是隨便說說,她還真的要帶走喔?這個徐小兵真的太妙了。
「段樂群,快點結帳,我好撐喔,我要散散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她講話比平時還要大聲。
「噓,小聲點,很丟臉誒。」段樂群把食指放在唇中央,要她收斂一點。
「好,小聲,小聲喔。嘿嘿……」徐小兵也學他的動作,還傻笑了兩聲。
唉……看來這傢伙有點茫了。段樂群觀察徐小兵略顯渙散的眼神,在心中歎了口氣。
還以為她酒量多好咧,結果……
段樂群認命地結完帳後,和徐小兵一起走出餐廳。
她樂得兩手空空,而他呢?
手裡提著她的包包,還拎著一把青菜和一瓶紅酒。拿著這三樣東西,加上身旁那個只會傻笑的笨蛋,組合起來便形成一幅滑稽的畫面。
幸好夜深了,街道上行人車輛也漸漸地少了,他帶著一個酒鬼走在路上才沒引起注目。
只是想到自己目前的窘況,他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對眼前的情況,段樂群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兩個月前,打死他都不能想像此刻的情景。
通常這種時候,他應該是窩在家裡打電動或看影碟才對,絕對不會是跟一個微醺的女人走在大街上,而他還幫她提了滿手的東西,甚至還有一把青菜……這畫面會不會太像在拍戲啊?
「走好。」他攙扶著她的手臂,一起走上天橋,要橫越到對面的馬路。
徐小兵略顯搖晃地走著,就在走到天橋中央時,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他袖子,讓他跟著止住步伐。
「段樂群,我跟你說喔……」
「嗯?」他側首望著她酡紅的兩頰,黑眸轉深,
「我跟你說過我被劈腿三次嗎?」她眨眨眼,努力聚焦在他臉上。
「嗯,你說過。」而且還是在第一次見面,兩人還素昧平生的時候就揪著他的衣領大聲說過了。思及此,段樂群難掩笑意。
「我就覺得我真是笨到家了。」她握拳敲敲自己的笨腦袋,還是只會傻笑。「一次都不能原諒了還三次,哈哈……」
段樂群深深地凝視她雖然笑著,但眼角卻掛著眼淚的臉蛋,心中有些不捨。「那這次如果他回頭,你還會原諒他嗎?」
他就怕最後她會心軟,到頭來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當然不會!」徐小兵忿忿抹去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淚水。「我值得更好的男人,那個爛人根本不值得我這樣付出!」
那就好。他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你沒聽過嗎?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是啊,下一個會更好!」徐小兵含淚點頭,接著突然朝漆黑的天空大喊:「單身快樂!」
「噓,你小聲一點!」他連忙制止。
她才不理會他,甚至把手圈在嘴邊,朝天橋底下來往的車輛大喊:「單身快樂!徐小兵,祝你單身快樂!」
「徐小兵!」要不是手上太多東西,他會直接搗住她的嘴。都幾點了還吵?有沒有公德心啊?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哪!
「段樂群,陪我喊一下嘛!陪我喊嘛!」她搖晃著他的手臂央求。「快點,快點喊,祝我單身快樂,快點,快點喊『祝徐小兵單身快樂』~~」
在她懇求的目光之下,段樂群心一軟,也豁出去了。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學她把手圈在嘴邊,緊緊閉上眼,用盡力氣吼道:「祝你單身快樂!徐小兵,你要永遠快樂——」
「嗚嗚……謝謝……段樂群,謝謝……」也許是他渾厚的嗓音傳進了她心裡,也許是他真誠地希望她好,也許還有其他的什麼……徐小兵哭了,她搗著臉哭得好厲害,像是要把眼淚一次流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