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點,要運用想像力,現在你是上海最出名的名女人,風華絕代,而我是不學無術的統褲子弟,家裡很有錢,很風流……」
「噗……」韓映冰忍不住掩嘴一笑,用手肘頂頂他的腰,低聲對他說:「怎麼你從五零年代到現在都沒什麼長進啊?」
「哈、哈……」他仰頭大笑。「沒辦法,我命帶紅艷桃花,想逃都沒命逃。」
韓映冰在他的強勢帶領下也漸漸放開緊繃的神經,莫禮本身就是個發光體,在他身旁,很難不被餘光閃到。
她淺淺—笑,坦然望向四周,愕然收到幾位翩翩男士迷戀的眼神。
她驀地收回視線,難以置信地眨眨眼。
他注意到她的反應也往旁邊瞄了一眼,發現到幾個不自量力的男人,居然敢打他莫禮身邊女人的王意。
「小冰……你靠過來一下。」他傾身向前。
韓映冰聽話地側耳過去,以為他要跟她說什麼,他卻輕輕在她臉頰落下一個吻。
「生日快樂。」
「呃……」她的心臟一下揪緊,縮回座位,驚心動魄,差點滑下椅子。
莫禮再次轉頭瞟向那幾個男人,他們已甘拜下風,紛紛轉頭專心吃飯了。
「這位爺,想吃點什麼?」一位頑皮的年輕侍者,「落」一口不大標準的北京話,逗他們開心。
莫禮大笑,也演上癮了,拍拍侍者的手臂。「好樣的,不錯、下錯,待會兒重重有賞。」
韓映冰掩嘴輕笑,這個莫禮,走到哪就玩到哪。
「小冰,中式的菜你熟,你來點,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用擔心吃下完。」他呷了口熱茶,那調調說有多像公子哥兒就有多像。
她翻看一遍菜單,點了海鮮類、肉類、蔬菜類,分別以蒸、煮、炒,炸、紅燒搭配,最後再來點心及湯品。
莫禮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背,欣賞她今晚的裝扮,愈看愈有味道。
「小姐,你點菜,一流。」侍者伸出大拇指稱讚。
「哎……要叫夫人。」莫禮插話提醒。
「是,夫人……」侍者也玩得很開心。
「謝謝你,」她合上菜單,交還侍者。
「還玩,」她被莫禮那輕佻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輕瞪他一眼。
他挑挑眉。「你太不敬業了,還沒十二點呢,就罷工,那以後我也要賴著不工作了。」
「喝——威脅我,那以後我中午都不做飯了。」
「好唄!好唄!我輸,我認輸還不成?」他嘴裡認輸,卻還是用那口京片子。
她又被逗笑了。
今晚,她笑得太多,笑得臉紅撲撲的,眼睛也閃閃發亮。
這是她第一次與莫禮在非工作時間一起用餐,雖然他也曾邀她一起參加宴會,但是,她知道自己與那樣的場合格格不入,總是婉謝他的好意。
所以現在,她有種太過夢幻的不真實感。
一個太完美的男伴,一次連幻想都無從聯想起的奇妙體驗,這樣的幸福,讓人要好小心、好小心地揣在心窩裡,好怕如易碎的玻璃,輕輕一個碰撞,就要粉碎。
沒有女人不夢想Cinderella的際遇,即使只有一晚,即使明日醒來,又要換上沾滿煤灰的工作服,回到現實世界,能擁有短短一瞬間的耀眼燦爛,能留在心底安慰無盡的一成不變,就足夠了。
她瞇著幸福的眼眸,微傾著臉,笑聽莫禮的妙語如珠,今晚,就讓她拋去一切的現實考量,盡情擁有這美麗的片段吧!
晚餐過後,莫禮帶韓映冰到一間俱樂部,裡頭有下少他熟識的朋友,每個都對他今天的裝扮嘖嘖稱奇,也紛紛稱讚韓映冰的迷人氣質。
她全都微笑收下,其實心裡明白這些讚美全是來自他們對莫禮的喜愛與崇拜,她並不自卑,也很滿意自己的人生,所以不想掃自己的興,自我否定。
「小冰,我們去跳舞吧!」莫禮站起來,朝她伸出手。
「可是我不會跳……」從小,她也只跳過土風舞,跟男同學牽著手帕,大家圍成大圈圈的那種。
「放心,你有舞棍帶這,全身放鬆交給他就OK了啦!」莫禮的朋友們湊熱鬧地拱她出去。
「好吧……」她硬著頭皮隨莫禮進到舞池。
「這手搭著我的肩,放輕鬆,身體貼著我……對,我們沒要跳什麼標準舞,不必緊張。」
她照做,在莫禮有力的環抱下,她也只能輕貼著他,只是如何都無法放鬆。
「眼睛閉上,享受舒服的音樂就好,把腦袋放空,不用多想。」他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
不知道是剛才那杯雞尾酒的開系,還是他的迷人嗓音,她只覺像被催眠般,身體愈來愈柔軟,有種醉酒,暈陶陶的感覺。
他也閉上眼,沒有說話,擁她入懷裡,隨著音樂輕輕擺動,她身上有來自旗袍熏過香的淡淡香氣,有一份令人想呵護她的柔順。
以前,這樣擁著剛認識的女人,為的是確認交往的速度,一種追逐、征服的成就感,通常一,兩曲結束,朋友會默契地幫他將音樂換成適合跳快四步的音樂,好讓他將女伴轉得High到最高點,氣氛熟絡了,幾杯酒下上,就各自帶走,繼續狂熱的夜晚。
此時,他的心境卻很下一樣,他想一直這樣擁著她,僅僅是這樣就感到滿足,甚至,怕驚嚇到她,十分安分地只平貼著她的背,完全不敢耍花招。
他以臉頰輕輕摩挲她柔細的發,將她更攬近自己,緩緩吐出胸口的那口氣息。
他們認識一年多了吧!
一個最初看來不起眼的助理,現在卻成為他生命中一個絕對特別的女人。
他會對她任性、耍賴,會自然而然地展現最不成熟也最真實的一面,他討厭女人囉嗦,唯獨喜歡被她叨念、照顧的溫暖。
他珍惜這份自然與親密,一直以來,將她擺在比北情人還要更重要的位置,應該說是除了去世的奶奶,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是他最親的人了。
「今晚開心嗎?」他溫柔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