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子真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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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誰知道,卻芝兒像是鐵了心,露出了堅定的表情。

  「芝兒明白,芝兒願與楚爺赴險。」

  何鳳棲愉快地笑著。

  楚逸浪則在心裡呻吟。

  這個丫頭!他怎麼從不知道,她這麼的喜愛冒險犯難呢?

  第七章

  京城是天底下最最繁華熱鬧之地,許多南北商旅皆聚集於此,達官顯貴和商販走卒在寬廣的街上交錯而過,各色奇貨珍果隨處可見。

  就連京城裡的繁花綠柳,都長得比別處還要鮮茂盎然。

  「花雨樓」裡樓層最高、視野最好的包廂,已經被一名頹廢荒唐、長居「花雨樓」的浪子常客給包了下來,並且大方展示著他大老遠奔到南方追求到手的江南美人。

  別芝倚欄而坐,面向京城內風景最秀麗的人工湖,伸出纖細的手,從酒壺裡斟了一杯酒,遞給愜意地躺在她膝上假寐的楚逸浪。

  「逸?」她紅唇輕啟,低聲嬌喚道。

  楚逸浪張開眼,接了過來,仰頭喝掉。

  怎麼是白水?

  楚逸浪一愣,不滿地皺眉,用眼神問她。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喝太多的酒。只是作戲,不用真的喝吧?

  別芝眨著水汪汪的眼眸,無辜地低頭望著他。

  沒喝到酒的楚逸浪,無趣地撇撇唇,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低頭心疼地瞧著他眼底疲累的陰影,小手非常自然地撫上他的髮際,輕輕梳理著,眼神姿態中的憐情蜜意,不必假裝,便已經濃得化不開了。

  難為他身上還帶著傷,卻必須時時裝出健康無礙的模樣,與人談笑飲酒、交際周旋。

  每天夜裡,她都會親自為他換藥,然後偷偷燒掉換下來的滲血裹布。

  他四肢上的傷倒還好,但胸口和後背那兩道深及肺腑的傷口,卻不小心裂開了幾次,扯傷內腑,致使反覆發燒,讓她十分的擔心。

  昨夜,他便因再度發燒而難以入眠,當她要他喝藥時,他竟顯得有些暴躁,像個孩子一樣地對她抱怨了幾句。

  當時她只覺得他的反應好笑,還取笑了他一下。後來一想,卻對他更加心疼不已。

  一直折騰到今早,他的狀況才好轉些。

  因此,今兒個她靈機一動,要他扮成賞景聊賴、醉臥美人膝的頹靡模樣,實際上是把握時間,讓他乘機補眠休息。

  來到京城後,為求他人信服他們兩人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深情鴛鴦,兩人同房、同榻、同食,甚至讓她以他的名字相稱。

  初時,她每喚一次他的名字,就會舌頭打結,萬分害羞。

  若是他稍微靠近她一點,她便馬上俏臉生暈,頻頻後退,極度的不自然,連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演得實在太假了。

  他總會翻翻白眼,那神情擺明了告訴她,她空有勇氣,卻不是演戲當探子的料。

  無奈何,他只得努力對她做特訓。

  首先,他強力要求她隨時喊他的名字,絕不能喊他「楚爺」,若喊錯一聲,晚上就得罰抄他的名字一百遍。

  再者,夜晚時分,兩人必得相擁而眠,習慣彼此的氣息及肢體碰觸。

  一開始她總是緊張得全身僵硬,卻又覺得他身上的氣息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因此每每還不到大半夜,她便已能安穩入眠,時間短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訝異。

  有時為了加強逼真效果,還得半夜偷偷找來他的手下花花,合唱相聲,「咿咿呀呀」地弄出男女歡愛的聲響,作戲給人聽。

  花花經驗老到,可以坐在桌旁—邊喫茶點,一邊扯著喉嚨裝呻吟,偶爾還會打個呵欠。

  反倒是別芝,每次總是羞得滿臉燒紅,躲在被子裡不敢見人。

  雖然她無時無刻都覺得尷尬欲死,可沒想到這些法於還真的效果立見。

  喊多了、抱多了、聽多了,兩人間的默契一下於就變得十分自然親密,在旁人眼裡,如膠似漆得令人艷羨。

  但是,她怕自己開始假戲真做,一顆芳心就快要陷下去了……

  仔細地觀察著他,呼吸均勻,許是已經睡沉了。

  她瞧了瞧四周,似乎沒人注意著他們,於是她鼓足了勇氣低下頭,想要俏俏地親親他的臉。

  不料粉唇正要觸到他時,他忽然出聲低喚——

  「……芝兒。」

  她嚇了一跳,馬上打直背脊,臉蛋燒得紅紅暈暈的。

  「嗯?」她的聲音心虛得不得了。

  「千萬別對我動情,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他沒有睜開眼睛,聲音低得只有她聽得見。

  她的小臉倏地一白,難堪不已地咬住唇。

  「……芝兒明白。」她低聲回道。

  濃濃的失落感湧上心頭,無法控制地化成水氣,直逼到眼眶裡。

  她努力地壓下受傷的情緒,不停地眨著眼,不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落淚。

  他明白地警告她,一切都是為了任務,自己別迷惑了。

  她暗自神傷,不知該如何將心中逐日累積的情意排解掉。

  閉著眼的楚逸浪,聽出了她嗓音中令人心憐的隱約哽咽。

  他不斷地壓抑住轉頭的衝動,怕她被他無情的話給弄哭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訓練她與他能做到自然親密地出雙入對,然而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場煉獄。

  尤其是夜深之時,見她安穩地蜷縮在他懷裡入眠,他鄉想張開手臂,將她用力地摟進懷裡,褪去她的衣裳,撫上她如玉似雪的肌膚,引導她身子裡潛藏的熱情火焰……

  但是,一切都只能想像,不能真的抱她。

  他被懲罰得用他的一輩子,守護住她那段選擇遺忘的不堪,絕對不能對她吐露任何一句愛語。

  若是她愛上了他,兩人只會徒然受累。

  他的苦是自找的,但對她而言,卻太過委屈,而且她永遠也沒有機會明白他為什麼不能愛她。

  所以,那倒不如一開始就對她狠心一點,斷了她的念,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不可能從他這裡得到任何回應。

  是誰說「無情不似多情苦」?

  事實上,無情苦,多情也苦,裝作無情,更是苦上加苦的難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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