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交代喔?那就沒話說了。」司機老大瞭解地點點頭。「現在工作難找捏,千萬不要跟自己荷包過不去喔,我盡量幫你趕囉。」
說完,咻地一聲車子往前狂衝,孟依筠嚇得緊緊抓住上方拉桿,大叫。「慢點慢點!賺錢是很重要,但我還要命啊!」
康兆諼,萬一我要是不幸為這只合約而命喪黃泉的話,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她在心中狠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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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計程車,孟依筠抓著重要的牛皮紙袋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君悅飯店裡狂衝,她已經遲到很久,以康兆諼的個性,遲到超過半小時,已非他可容忍的範圍,此刻說不定他已磨刀霍霍準備殺人了!
孟依筠一路從大廳往旋轉樓梯往下跑,直跑到位於地下二樓的日式居酒屋才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站在門口張望尋找康兆諼身影。
「小姐,請問……你有事嗎?」門口接待小姐見她狼狽模樣,很努力忍住訝異和想笑的情緒,客氣詢問。
「我、我要找、那個……」
孟依筠還是喘不過氣來,她知道自己現在樣子一定糗斃了。
從門口接待小姐眼中透露的神情,她可以想像自己現在一頭亂髮、一臉汗濕糊掉的妝有多麼滑稽。
唉,真不知前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會做個小秘書弄到如此狼狽不堪。
「我找康先生,康兆諼先生。」喘了好久,孟依筠終於可以說話。
「康先生。」接待小姐看了看訂位表。「這邊,您請跟我來。」
生意頗好的居酒屋幾乎座無虛席,一陣陣食物香氣更引她奔波勞累之後飢腸轆轆。
經過一堆歡樂用餐的客人,就在她感覺快餓昏倒的邊緣,眼前出現的人物情景讓她立即從昏倒邊緣清醒過來——
她看到康兆諼和一個女人相依著用餐,那女人正是之前晚宴上遇到的方文艷,奇怪的是,原先說要等著她送合約來簽的日本客戶山下先生竟不見蹤影?
孟依筠不可置信的搖頭,她深覺自己被耍了!
康兆諼不是在電話裡說很重要、不是說非要簽到不可的合約嗎?怎麼會不見主角,卻是個不相干的女人與他相依偎著共享美食呢?
她呆立在包廂外面,兩腿不聽使喚,眼中視線漸漸模糊——
康兆諼你會不會太過分了?隨便下個命令叫屬下疲於奔命,差點兒心臟都急得跳出來,結果他沒事人一樣,閒閒恣意摟著美女啖美食!這算什麼?欺負人嘛!
「你終於來了!以為你送文件送到北京去了。」也不知站了多久,康兆諼終於發現她了。「噫?杵在那兒做啥?趕快進來啊!」
「……」孟依筠說不出話來,眼眶裡的熱淚即將潰堤,他輕蔑且不當回事的態度無疑在火燒的心中澆上一盆油,她更加屈辱而氣憤。
「文件呢?」康兆諼有點發現她不對了,表情狐疑,起身朝她走過去。「你到底是怎麼了?奇怪。」
「呵呵呵,你看不出來嗎?」方文艷像看笑話似覷了她一眼,得意揚起眉,冷笑。「你家姑娘在生氣啦。」
「生氣?」康兆諼站在她面前,微皺起俊眉,不解地望著她的淚眼汪汪。「你生什麼氣?遲到半個多小時,該生氣的是我……」
「你——」孟依筠緊握牛皮紙袋的纖手忍不住顫抖,太多憤怒、委屈、不平頃刻全部湧上,積滿了咽喉。「你不是跟我說山下先生要簽約,很重要,半小時要送到?」
「沒錯。」康兆諼事先不知半路殺出方文艷,他也不是故意叫她白跑的啊。「他坐一下子就走了,我以為今天見面就是要簽約。」
「他走了?」孟依筠看了看在席上吃得不亦樂乎的方文艷,淒楚道:「你們在這裡慢條斯理享受美食?你知不知道為了趕路,我剛剛差點發生車禍?!」
「車禍?你怎麼了?」康兆諼仔細把她上下打量,才發現她樣子真的很狼狽。
紅通通的臉上都是未干汗痕,她的眼睛浮腫帶著迷霧,看起來十分疲倦。
「沒怎麼,差點兒撞上大卡車。」孟依筠吸了口氣,努力壓下胸臆間的怒火。
「我叫司機一定幫我趕時間,因為這份合約很重要。但顯然目前看起來並非如此——」
啪!
「東西送到了,我走了!」
孟依筠忿忿將牛皮紙袋用力往他身上拍下去,不等他反應,立刻轉頭走人。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喂!你……」
康兆諼被她不曾有過的舉動震住了——
他大聲叫住她,聲量大得幾乎全部客人都聽見,惟獨她置若罔聞往前直奔。
自她成為秘書以來,這是第一次他連喊她三聲卻不見她停下腳步回頭的!
習慣了她的順從,習慣她逆來順受,康兆諼以為孟依筠永遠都不會抗拒他的指示,現在眼睜睜見她怎麼也叫不住往外衝,他心裡是生氣,但更多難過,清楚知道自己似乎傷了她。
「哇!你這秘書脾氣很大。」方文艷悠哉看戲。
「她不會是愛上你吧?呵呵,如果是就太自不量力了,一個小秘書而已,憑什麼高攀身價億計的黃金單身漢?切!也不去灑泡尿照照?」
「閉嘴!你憑什麼批評她?她是我的員工,輪不到外人批評。」
尖酸刻薄的言語聽在康兆諼耳中無比刺耳,怒火攻心斥喝。「我們『康諼』的事情不關你的事!」
「你吼什麼吼?」方文艷瞪大眼睛。「我隨便說說罷了,一個小小秘書以為她是誰啊?值得大庭廣眾之下對你的『客戶』我吹鬍子瞪眼?哼!有沒有搞錯?!」
「我、再、說、一、次。」康兆諼鷹目噴出火焰,厲言警告。「不准你批評她!再者,她也不是什你口中什麼小秘書而已,她——」
「她怎樣?她是誰?你說啊!」沒見過他如此在意一個女人,方文艷對康兆諼異常態度訝異不已,咄咄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