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豺狼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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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尤其是豺狼,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床榻邊,那一個多月,簡直是噩夢。

  多少靈丹妙藥全都餵進他的嘴裡,費盡心力為他調養了一年,身體還是如此孱弱,雖然內力未失,可這種身子,擁有深厚的內力是很大的負擔,若要強制化散他的內力,又極可能讓他斃命,也會因為失了內力的護持,讓他已若懸絲的性命更不堪一擊,唉唉唉……這種狀況簡直讓他們進退兩難。

  一會兒之後,兩人同時收功,杜千天拿起布巾,替雪豹拭去額上的汗水。

  「讓師父費心了。」他愧疚的說。

  「別說傻話了,乖乖躺下休息。」杜千天低斥,扶著徒兒躺下。這幾個孩子都是他的心頭肉,是他一個一個撿回來、救回來的,他不費心,誰為他們費心?「我知道你不放心,可是你應該也察覺到,因為你受傷,佑禛又開始作噩夢了,尤其是一開始的一個多月,你生死未卜,他幾乎是一闔眼就被噩夢驚醒。」

  「我知道……」雪豹深深一歎,那個糾纏了佑禛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慢慢退去的噩夢,卻因為他差點喪命又找上佑禛。

  「不讓他去把事情解決,病症是無法根除的,就算這次過了,還是會有下一次。」杜千天話中有話。

  「師父……」雪豹怔了怔,抬眼狐疑的望向杜千天。「您知道了?」

  「知道什麼?」杜千天笑問。

  雪豹望著他,一時間卻看不出來真假。

  「好了好了,別想太多,那個毒蛇佑禛對付得了的,你根本不用為他擔心。」杜千天打斷。

  「我知道佑禛應付得了,毒蛇的掌法的確陰冷毒辣,掌中含有劇毒,只要受到一掌,內力普通的都會立即斃命。不過其實他的武功並不高,要避開他的毒掌,對佑禛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既然如此,當初你又怎會受他一掌呢?你的武功內力並不輸佑禛,不是嗎?」杜千天突然問。

  「我只是……太粗心了。」雪豹有些心虛的低喃。

  「是嗎?既然你認為佑禛應付得來,這一年來,為什麼又極力隱瞞對方的身份?」

  這時,雪豹原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雪白。那個原因,是這一年來他極力隱瞞的最主要因素,絕對不能讓佑禛知道,否則……

  「是和那個委託者要殺你的原因有關,是嗎?」

  雪豹一愣,隨即輕聲一歎。

  「原來師父已經知道了啊……」

  「呵呵,你覺得你們有什麼事能瞞得過師父的呢?」他有些得意的笑。

  「師父,千萬別讓佑禛知道,是我自己自作主張,可是若讓佑禛知道,他會覺得是他的錯,我不想這樣。」雪豹憂心的揪住他的手。

  「放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師父還分得出來。」杜千天拍拍他的手。不過他不說,不代表那隻狼在得知委託者的身份之後,不會自己聯想出結果。只是這點就不用對這個愛操心的徒弟說了。

  「謝謝師父。」

  晚秋斜陽險險的掛在山頭,將歿未歿的剎那,奮力的綻放餘暉,燦耀著幾線金光,映照出滿天彩霞。

  這裡是「揚威鏢局」中最偏僻的庭院,楊媚媚坐在閣樓頂上,圓潤白皙的臉上映著彩霞的紅光,墨如玄玉的大眼也映射出點點霞彩。

  她最喜歡這個時刻了,夕陽宛如浴火鳳凰般的壯烈,像是用著殘餘的生命,拚盡了全力,綻放出最美的光芒,這種美,是稍縱即逝的,也因為它的短暫,才更顯彌足珍貴。

  燦爛之後留下深深的感動,讓人在緬懷中再三回想,細細品嚐。

  當霞光漸漸黯淡,最後一縷金光跌落,大地也變得昏暗。

  楊媚媚吁了口氣,宛如方纔那壯麗的時刻,她都是屏氣凝神的。

  正待起身下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B喳B喳」的聲響,偏頭望去,就見荒院牆頭上停著一隻……鷲?

  圓圓的眼兒突然一瞇,那牆下隱藏在樹後的暗影是……人嗎?

  楊媚媚的心臟突然怦怦地跳動著。是鏢局裡的人?抑或是外面的人闖進來?

  她輕輕的縱躍飛下,圓潤的身形輕巧落地,那只機敏的鷲鳥被她驚動,振翅飛高。原來方才吸引她注意的,便是它的拍翅聲。

  她謹慎的靠近,發現那是個男人,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

  「你還活著吧?」猶豫了一下,才慢慢上前。

  受傷的男人猛然抬起頭,一雙黑眸銳利的盯著她,握著劍的右手緊了緊,氣息紊亂。

  「滾開!」男人聲音瘖啞,明顯得中氣不足,眼神已經有些渙散。

  還活著就好。楊媚媚鬆了口氣,沒有如男人所願,反而立即靠上前。

  「你受傷了,需要治療,我幫你。」一來,她無法見死不救,二來,難得有人能讓她練習醫術,她相信這個男人應該也是求之不得才對,三來嘛,她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弱點就是怕死人和鬼!而這個荒蕪的院落是「揚威鏢局」裡最偏僻的一個角落,平時沒有什麼人煙,她很喜歡到這裡來,如果人死在這裡,她以後就不敢來了。

  「姑娘,我勸你最好不要。」一聲低沉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

  楊媚媚一驚,猛然抬起頭,就見牆頭坐著一個男子,而男子的肩上,是方才飛走的那只鷲!

  「我沒有見死不救的習慣,不管兩位有何仇怨,在我這兒,都要先放下。」受傷的男人氣息明顯變得粗亂,是因為驚恐,或者也因為傷重,再不治療,恐怕命在旦夕。

  「我與他無怨無仇。」豺狼一抬手,肩上的鷲展翅飛去,他一躍而下,輕如棉絮般,未曾揚起一絲塵埃。

  「既然如此,為何痛下殺手?」楊媚媚轉身面對他,無法諒解這種無故殺戮的行止。

  豺狼上前一步,看見她橫跨一步,擋在受傷男人的前面時,冷冷一笑。

  「揚威鏢局在武林上也算是有點名望,鏢局的小姐卻要包庇罪犯嗎?」

  「罪犯?」楊媚媚頓時一呆,不過更讓她覺得訝異的,是眼前這個男子為何如此肯定她就是揚威鏢局的小姐,而非偷懶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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