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將他的頭勾下,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無視熊凱在場,極盡纏綿縫蜷,因為她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他們最後的纏綿。
「媚……媚……」水來劍眉緊蹙。她的吻,她的味道……
腦中的迷霧似乎逐漸散開,再一下,再給他一點時間……
熊凱惱怒極了,認為他們根本瞧不起他,憤怒的持劍飛縱而來,一出招便是致命一擊,直朝楊媚媚要害殺去。
「豺狼,你快離開這裡!」她推開怔楞住的男人,以雙劍擋住熊凱的劍招,利落揮灑出兩道霜白劍光,一一化去熊凱的攻擊。
只是初時她尚能應付,可是當時間拖得越久,她的氣息也開始出現紊亂,氣力漸漸虛弱,身上傷痕漸現。
她知道自己體力不繼,很快的,熊凱將會解決掉她,慶幸的是,豺狼已經離開。
左手因握力較虛,再一次與熊凱交擊之時,虎口一震一麻,劍脫手而出,咚的一聲刺入後方一棵樹幹,上下不住地晃動著。
雙劍僅剩一劍,楊媚媚更加不敵,當熊凱鋒利的劍尖直剌向她的眉間,她認命的閉上眼。這一生,唯一的遺憾,便是……
突然,一聲暴吼響起,緊接著鏘的一聲,方才被震飛的左手劍筆直凌厲的飛了回來,不僅打偏了熊凱即將刺入她眉間的劍鋒,甚至差點將劍震飛熊凱的掌握。
緊接著,在楊媚媚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情勢下,腰間突然一緊,整個人瞬間高高飛起,手中的短劍下一刻便落入他人之手,她被護在一臂彎中,耳邊金擊交鳴聲不絕於耳。
茫然的睜開眼,從她有限的視線裡,就見熊凱劍招擋得狼狽,而她的短劍在一隻大掌中顯得更為嬌小,卻揮灑出凌厲的劍氣風刀,削得熊凱招架不住,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淺色的衣袍已經染紅。
「夠了,豺狼。」沒能看見抱著她的人,可是她卻很清楚的知道是他,因為那凌厲的氣勢,以及熟悉的味道。
她的聲音像耳語,但是豺狼聽見了,反轉收劍,向後掠開,站定。
熊凱粗喘不已,一口氣幾乎提不上來,腳步已經站不穩,對自己還能活著,或者豺狼竟會半途收手感到不可思議。
楊媚媚腳一沾地便軟軟的癱在地上,豺狼立即攙扶住她,凌厲的眼神有著濃濃的擔憂,定定的凝視著她。
「還好嗎?」他問,聲音冷冷的。
「都是皮肉傷,不礙事。」感覺有熱氣衝上眼眶,她貪看著久違的他的面容。「是你嗎?」她顫抖低問。
「除了我,還會有誰?」豺狼薄唇微掀,冷冷的丟出一句,向來冷沉的眸底有著隱隱的風暴正在成形。
此時,她才終於感受到,他確實是豺狼,而且……他在生氣。
見他輕輕的將她放下,似乎打算轉身去對付熊凱,楊媚媚不顧身上傷口的疼痛,突然張開手臂抱住他。
「佑禛,佑禛……」她喃喃低喚他的名,眼淚滴滴落下。
豺狼心口一震,滿心暴戾之氣頓時被她的淚水澆熄,見熊凱已經趁機脫逃,雖知縱虎歸山將後患無窮,但是他就是拋不下哭泣的她。
「羊咩咩,這裡要鬧水災了。」見她淚水沒有止住的趨勢,他忍不住調侃。
楊媚媚抬起頭,怯怯的望向他。
「真的是你嗎?你不會又突然消失不見了,是嗎?」
「如果你能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剛剛那個臭小子是什麼東西,你又為什麼愚蠢的和他……」
一連串又惱又怒的問題全被艷艷紅唇給封住,豺狼思緒一頓,有些錯愕的瞪著偷襲他的女人,看著她嫣紅的雙頰,微顫的長睫,以及睫上品瑩的淚珠,所有的氣惱皆化為一聲歎息。
抬手覆住她的後腦,他飢渴的加深這一吻,突然有種感覺,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吻過她了。
他的耳邊聽見她的柔聲呻吟,以及此刻絕對惹人厭的打擾。
不動聲色的順手拔下數片樹葉,當他的舌靈活的鑽入她芬芳的口中時,手中的樹葉也以著凌厲氣勢破空往不同方向射去。
幾聲悶哼同時響起,當楊媚媚察覺異樣,想要一探究竟時,豺狼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更為緊密的壓向自己堅硬的身軀。
一聲低吟溢出她的口中,轉眼徹底意亂情迷,忘了週遭一切,忘了今夕何夕。
而那幾個偷襲不成,反被幾片樹葉打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心裡同時不停的咒罵。
是誰說豺狼功力盡失,是報仇好時機的?他們若有幸活命離開,一定要找出那個造謠之人,將他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 *** ***
三年……
他竟然讓她孤獨了三年!
豺狼簡直不敢相信,可是隱隱之間又知道那是真的,因為他不是完全不記得。
至少,他就記得這個人——楊萬馭。
這是另一件他難以相信的事,沒想到威武壯碩的楊萬馭,竟會落得這般下場,當初他警告他「養虎為患」時,他都聽而不聞嗎?
他一眼就瞧清了那對兄弟的野心,虧得楊萬馭在江湖上也算是個老前輩,竟然沒有識人之明。
還有,他有必要這樣黏著自己下放嗎?他又不是他的奶娘!
「那是因為你是水來時,跟他像拜把兄弟一樣,天天窩在地上玩石頭啊!」楊媚媚嘻嘻一笑。
豺狼聞言,頓時黑了半邊臉,另外半邊則漲紅了,不敢去想像失去記憶這三年,自己到底製造了多少笑話!
「羊咩咩,你不準備把揚威鏢局奪回來嗎?」他趕緊轉移話題,挑了一個絕對安全的來討論,至於愛黏著他的楊萬馭,就……由他了,反正他是他的岳父大人,娘子忙著懸壺濟世的時候,他這個閒閒沒事幹的相公,就充當一下岳父大人的奶娘也無所謂啦!
「不了。」她搖頭。「奪回來又如何?誰去管理?你嗎?如果你願意,咱們就去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