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倔傲,他越是喜歡挑戰,想看看他受到無盡的屈辱磨難之後,還能維持那身傲骨嗎?
「既是太子殿下,本皇爺當然不能失禮,」心中已有決定,闕炎熾擺擺手,「來人,把這群人全押回去。」
眼看北原士兵將穆華等人全數押走,獨留下她一個人,上官熙嫿就算是再膽大也難免心慌。
「等等!那我呢?為什麼只留下我?」上官熙嫿想追上去,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掌拉回,她驚愕地抬眸看著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高大男人。
「你當然是要跟本皇爺走,水牢那種骯髒的地方,怎麼會適合你尊貴的身份呢?」闕炎熾話說得輕柔,卻讓人打從背脊泛寒。
抓住她臂膀的手炙燙的溫度彷彿要燒灼進她骨子裡,上官熙嫿用力抽回手,眼瞳裡映滿他深刻邪魅的俊顏。
她和被譽為戰神的男人第一次交手——
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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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衣服和鞋子,」站在全然陌生的帳篷內,上官熙嫿愣愣接住闕炎熾扔過來的衣物,只見他好整以暇地半托著腮,漂亮到近乎邪氣的鳳眸裡挑釁光芒閃耀。「下去好好梳洗一番,你身上的味道著實讓人受不了。」
梳洗?!這就是他對待階下囚的方式?
他的態度太過和善,一時之間更教她心中警鈴大作。
「我不明白。」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上官熙嫿戒備地回望他,沒動。
「怎麼?本皇爺說的是番話嗎?」薄唇勾起冷弧,闕炎熾語氣低柔。「還是要本皇爺親自幫你?」
他犀利的語氣真教人打從心底生厭!
「我是不明白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高傲地揚高下巴,上官熙嫿將懷中的衣物扔回他腳邊,用女皇般的驕傲姿態回視他。「我不是你的玩偶,不會任你擺佈。」
是可殺不可辱,這道理他明白嗎?!
闕炎熾微微瞇細漂亮的鳳眸,唇辦泛起耐人尋味的笑痕。
嘖嘖!真是好硬的骨頭,硬到——
讓他熱血沸騰。
慢條斯理地拾起衣物,闕炎熾高壯的身子緩步走到她跟前,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
「千萬別試圖激怒我,太子殿下,」如子黑般漆黑的俊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相信我,這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太子殿下」四個字聽在上官熙嫿耳裡異常黥耳,她緩緩拾眸,眸光清冷。
「我不屑、也不需要你的好處,穆華他們呢?我要和其他人在一起。」
「穆華?」闕炎熾挑了挑眉,「太子殿下口中的穆華,應該就是一直站在你身邊的高大侍衛吧?」
「他們在哪裡?」完全不想和他多費唇舌,上宮熙嫿冷冷反問。
「他們全押在水牢裡,怎麼?太子殿下有興趣參觀?」
「我要和他們在一起。」她揚高下巴。
「我最最親愛的太子殿下,」背著手,闕炎熾緩緩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冷冽的眸光一時之間讓她有種赤裸裸站在他面前的錯覺。「看來你似乎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身為階下囚,你又有何討價還價的餘地?還是——你在求我?」
這個男人真的令人厭惡至極!
上宮熙嫿粉頰熱燙燙的,生平第一回感到羞辱。
「這不是請求。」她捍衛起僅有的自尊。
「不是請求?難不成是命令?」闕炎熾在她身側站定,深不見底的黑眸冷冷瞅她。「太子殿下,人應該要懂得學會屈服。」
「……」
「若是你懂得用請求的語氣,或許本皇爺可以考慮一下。」
「辦不到。」揚高一道秀眉,上官熙嫿毫不猶豫的回答。
唇辦笑容更深,彷彿找到極有趣的玩物似的,闕炎熾冷不防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力氣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劇痛傳到心間,上官熙嫿擰緊眉,冷汗悄悄滑過額際。
「這麼纖細的骨頭,只要稍稍用力就會碎了,怎麼會如此寧折不屈呢?」他眸裡合光閃過,語氣嘲諷,「只不過若是貴國的男人都像太子殿下這般弱下禁風,也難怪會慘遭亡國的命運了。」
他的話狠狠踩中她的痛處,上宮熙嫿臉色微變,反手欲賞他一巴掌。「大膽!」
素腕被牢牢箝制在空中,闕炎熾的笑容不再,神情瞬間變得冷漠殘酷,他猛然放手,讓她踉蹌好幾步。
「太子殿下,這是本皇爺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膽敢再犯,我保證你那些忠心的護衛們會被一個個拖出來代你受過。」
貝齒深陷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舌間漫開。
二十年來她第一次如此痛恨,她恨他對她的屈辱,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背脊僵直,咬在眼眶的淚硬是不肯落下,上官熙嫿強迫自己瞪著地面,不願洩漏一絲脆弱。
「現在快去換下那身髒衣服,以免本皇爺看了礙眼,」闕炎熾大步跨過她身側,眼角餘光沒錯過她緊握成拳的手,「本皇爺的命令向來不喜歡人家違背。」
再倔強的人遲早都要向現實低頭,就算是落難的皇親國戚也一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一名從小被保護的太子殿下,現在是讓他明白世間冷暖的時候。
「……」
「還有,等你打理乾淨後立刻來見本旦爺,本皇爺還等著你伺候!」很故意的,他補上最後一句。
「什麼?」上宮熙嫿震驚地抬眸。
「怎麼?本皇爺沒跟你說嗎?」闕炎熾神情詭譎。「打從今天開始,太子殿下就是本皇爺的隨身小廝,本皇爺走到哪兒,你就必須伺候到哪兒。」
第三章
深秋的夜裡,風吹來,帶著絲絲涼意。
上官熙嫿提起木桶從頭澆下,井水好冷,凍得她不禁輕顫,一滴晶瑩的淚珠悄悄滑出眼眶。
她最敬愛的父皇啊!
無窮無盡的悲傷排山倒海而來,瞬間擠滿她的胸口,再也克制不住的傷痛倏然崩潰。
她的父皇……她的鳳來……短短一夜慘遭蹂躪,灰飛煙滅。